1651年10月1日,“加的斯岩石”號戰艦輕巧地在海面上劃了一道弧,朝外海航去。
司頓(原約翰.斯頓海軍上尉)已經擔任這艘俘獲自西班牙人的軍艦艦長四年多了,多年前還是一名醉生夢死的海盜船長的他,在東岸海軍中浮沉多年後,壓根沒想到他還有機會重掌船長的寶座——特別是這還是一艘擁有40門大小火炮的改裝型機帆戰艦。
“加的斯岩石”號原是拉普拉塔艦隊的旗艦,第二次東西戰爭中被俘獲後,東岸人對其進行了現代化改裝,其中加裝的一臺“大力水手-2型”蒸汽推進系統,使得這艘船隻擁有了蒸汽動力。從此,“加的斯岩石”號在遭遇惡劣天氣轉向、調頭、進出港的時候,再也不用考驗船長的技術和膽魄了,他們可以使用蒸汽動力進行調整,比起風帆動力的船隻那是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去年年底的時候,這艘船隨本土新來的移民船隻一起抵達黑水港,當時魏博秋南下時還是乘坐的這艘船到定海呢。排水量超過九百噸的“加的斯岩石”號船齡也很新,1624年的時候完工於哈瓦那造船廠,船殼通體由巴西蘇木製成(這種木材密度大、抗腐蝕、抗蟲蛀、彈性好),內部設施用的也是上等核桃木,造價極為驚人。
這艘定員為258人的戰艦如今已經正式加入了黑水臨時特遣艦隊的編制內。並取代“紅鱒魚”號護衛炮艦(近二十年前俘獲自秘魯艦隊)榮升為艦隊旗艦——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蓋因這艘船是此時遠東海面上一等一的強艦,荷蘭東印度公司此時至少在遠東海面上還沒超過800噸的大船。馬尼拉大帆船最大的也只有400多噸,它們和擁有40門火炮的“加的斯岩石”比起來,就像小孩和大人一樣。
今天的遼海海面上風平浪靜,這艘能夠改變一場中小規模海戰結局的強力戰艦剛剛從錦州一帶示威性返回,如今已行至菊花島以東海域。司頓船長已經下令結束本次例行巡邏,準備將船開回煙臺港,搶在10月下旬出發的移民船前面做一次維護保養。
而就在這個時候。頂桅上的瞭望手立刻發出了預警:“前方有船隻出現,數量為一艘。蓋倫型制,有武器!重複,前方有船隻出現,數量為一艘。蓋倫型制,有武器!”說完,他又用力拉響了手頭的鈴鐺。
包括司頓上尉在內的一群軍官們立刻湧到了三層艦橋的欄杆旁,齊刷刷地舉起望遠鏡朝前方望去。在遼海海面上出現裝有大炮的蓋倫船,本身就是一件很蹊蹺的事情,司頓上尉等人可以確定,最近北方洋麵上的東岸軍艦均集中在朝鮮沿海進行武裝威懾,其餘幾艘艦船也都在杭州灣一帶駐泊。在錦州附近的洋麵上,居然出現了風帆蓋倫船。這可就有意思了,難道是荷蘭人?
兩年前,東岸人曾經在長山列島附近俘獲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隻“卡斯特利庫”號。船上滿載的武器及數十名西方僱傭軍官被煙臺方面扣留。經審訊得知,這是一艘前往錦州與清國進行貿易的船隻,船上不但有幫助清國進行軍事現代化改革的教官(清廷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還有大量火炮、火繩槍、燧發槍等武器。
得知訊息後的邵樹德大為震怒,立刻派人前往臺灣與荷蘭人進行交涉,當時荷蘭人對此表示歉意。並一再表示那是弗里斯船長的個人行為,與公司本身無關。就此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邵樹德當然知道荷蘭人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考慮到當時還得從荷蘭人那裡進口大米維持黑水地區的糧食平衡,再加上移民船隻的航線也經過臺灣附近海域,與荷蘭人交惡殊為不智,因此便暫時忍下了這口氣。
可沒想到交涉結束剛剛一年左右時間,荷蘭人又故態重萌,派船到錦州來與清國進行交易了,這如何能夠忍得——司頓船長雖然還沒截下這艘船隻,但內心已經認定這是荷蘭人派來的貿易船了,因為附近除荷蘭人外便再無第二家西方勢力了。
“靠上去,打旗語,要求他們停船接受檢查!”司頓上尉放下了胸前的望遠鏡,抽出了腰間的指揮刀,大聲吼道:“若是他們拒絕,就開炮!”
槍炮長應了一聲命,匆匆跑到甲板上,指揮水手們開始緊張的戰前準備工作。
“敵船”越靠越近,但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他們調整了帆桁,順著強勁的東南風,加速朝北方駛去。這個行為立刻激怒了“加的斯岩石”號上的東岸水手們,只見水手長跑來跑去,大聲指揮水手們調整帆桁,向敵船靠去。輪機長也下到了輪機艙內,下令加大鍋爐氣壓,全速前進!
“轟!”一道沖天的水柱在敵船側方濺起。這是海軍炮手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