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面對的清軍更加空虛,蓋因江北的敵軍多數集中在揚州府境內,淮安府向為心腹之地,東岸人騷擾得都很少,於是兵力空虛也就不難理解了,或許大夥只有進軍到淮安城及清江浦一帶的時候才能真正遇到清軍主力吧。
4月30日,博格丹的暫十一師如期抵達黃河北岸清河縣境內。在獲悉清河縣兵大多已調往南岸清江浦協防之後,該師上下頓時士氣爆棚,不費吹灰之力即佔領了這座尚算富庶的城市,然後立刻開始了物資、人員的強制遷移行動,算是立了大功(撿了大漏)。
而就在同一天,廖逍遙率領的主力部隊經過十餘天的艱難行軍,主力也已抵達了山陽縣(即淮安府城)東郊,此時擔任先鋒的牛成虎部四千陝甘精銳早已繞過閉門死守的山陽縣,以最快的速度擊破了一支從清江浦方向增援而來的清軍綠營三千餘人,然後進逼名聞天下的漕運節點清江浦,清軍士氣大墮!
“司令,清軍在淮安府的軍事部署中規中矩,即重兵佈防運河沿線,保障漕運正常。如清江、福興、新莊、移風等四道水閘就有駐防兵丁四千餘人,洪澤湖大堤上亦有河防兵兩千餘人,淮安府城以南護衛裡河運河的大河衛兵力不詳,但料想亦有數千人。除此之外,清軍兵力大多集中於山陽縣和清江浦一地,兩地互為掎角之勢,兵力相加估計不下萬人。因此,我們估算清軍在周邊區域內共有駐防綠營及八旗合計兩萬餘人,但因我軍進軍神速而未能及時集結(其實也無法集結起來,各自拱衛的區域都很重要)起來,對我軍極為有利。或許北面沭陽、宿遷、邳州、海州一帶尚有部分清軍,但倉促間根本不可能南下,即便南下在沭陽一帶也會遭到我北路軍的阻截,因此留給我軍吃下清江浦這塊大肥肉的時間非常充裕。”隨軍的參謀們在簡易臨時營帳內圍住了廖逍遙,用極為興奮的語氣說道:“廖司令,海軍16艘炮艇已經悉數開入黃河—洪澤湖—運河一線多日,清軍南北漕運已在事實上斷絕,如果後續水師(魯王所部,很多船隻還在淤塞難行的黃河河道里拉縴,預計尚需數日才能抵達)再趕過來的話,這個洪澤湖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清軍一艘船都別想逃掉……”
廖逍遙注意到參謀們使用了“肥肉”一詞來形容清江浦,他對此持贊同意見,因為在清江浦這麼一座因漕運而興起的城鎮內,聚集了很多東岸人必欲奪之而後快的高價值目標——比如儲存轉運漕糧的常盈倉(歲儲存七十餘萬石米麥,由設於此的監倉戶部分司管理)、比如徵收船料(稅收的一種)的三大鈔關、比如設在清江浦鎮內的“清江督造船廠”(負責修理、建造漕船,由設於此的監廠工部分司管理)。
尤其是這清江督造船廠,在出徵前就已被南方戰區司令部列為攻取順位第一的最有價值目標。這家專門建造、修理漕船的大型“國有企業”創立於明朝初年,一直是規模最大的內河灣船廠,據說早年還造過部分鄭和下西洋的寶船,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清江造船廠發展至今,規模已經極為龐大,共分京衛、中都、直隸、衛河四個大廠,其中京衛廠轄34個分廠、中都廠轄12個分廠、直隸廠轄18個分廠、衛河廠轄18個分廠,共82家分廠,工匠牙役官佐兵弁近萬人。廠房工棚連綿出去十多里,規模極為龐大,每年建造漕運大船六百艘左右,技術力量和產能都極為雄厚——這樣一筆龐大到令人眼紅的資產,試問黑水開拓隊上下諸公又如何能坐得住!可以說廖逍遙廖司令可以不打淮安城、可以不斷漕運,甚至也可以不搶常盈倉和鈔關,但絕對不會放過清江督造船廠這數萬人(含家屬在內),非得遷移走不可!
什麼?你說本土三大造船廠已經擁有三千餘名工匠,造船能力已經富餘了?呵呵,那是以前!現在隨著東岸工商及海上保險業的迅猛發展,社會對運輸船的需求越來越大,君不見南鐵公司和加航公司都揮舞著支票本一艘接一艘地下單建造船隻嗎?另外,奧斯曼亞非部分、波斯、阿曼、東非海岸以及部分印度地區的貿易也已依託新華夏島漸漸發展了起來,且年貿易額屢創新高,這對遠洋運輸船的需求就更加大了!所以,這上萬名造船工匠很重要,至少他們經驗豐富,只需短短的適應期即可上崗工作,也難怪乎上峰將其看做一筆巨大的財產了(估值二百萬元以上)。
得益於東岸海軍炮艇的快速突進,停泊在清江浦等候過閘的數千艘漕船被堵在了河港內,而在運河、黃河、淮河及洪澤湖一帶,還有大量滯留的漕船惶惶不可終日,其中有的已經被東岸人扣留,大部分則被東岸海軍炮艇逼進了洪澤湖內,成了甕中之鱉。
尤其是這清江督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