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的東方港已經進入了隆冬季節,窗外的雨夾雪藉著風勢呼嘯地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不過在東方賓館的這間豪華套房內,由於有著設計合理的取暖設施的烘托,因此顯得異常地溫暖。
來自溫暖的地中海的馬里奧.多利亞正在屋子裡與自己的一眾隨從們商量著事,他們使用的是義大利某個地區拗口難懂的方言,一邊品嚐著主人家送來的新華夏椰子(此時椰子還沒擴散到歐洲和美洲),一邊熱烈地討論著。
“他們的農業官員帶我參觀了他們在北方湖泊地區的農田集聚帶,說實話,我得說我被他們的工作震驚了。”來自熱那亞市豐裕公署(相當於後世中儲糧)的維亞諾愜意地喝了一口經過調配的可可椰奶,然後繼續說道:“他們在那裡修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農田水利工程,我在參觀的時候就見到很多工程還在繼續。那裡有很多希臘人,同時也有很多韃靼人——好吧,他們不是克里米亞的韃靼人——還有很多東方人在那裡開挖灌溉水渠、拓寬河道、清理灌木、平整土地。他們就像辛勤的螞蟻,是那麼地努力、那麼地順從,真的,他們比我在波西米亞見過的最溫順的農奴還要勤勞。”
“穿著黑色制服的‘幹部’們整天拿著紙筆在計算,似乎在規定期限前完成既定工作量是關係到他們晉升的重要條件一樣。而更關鍵的是,這種開挖河道和灌溉系統的大工程似乎完全不用支付給工人們任何工資,他們只需要支付挖河工人服裝、工具和每日所需口糧就行了,而報酬就是開墾出來的部分土地以及購買廉價牛的權力。”
“說到這裡我又得提一句,馬里奧,我不得不說也許上帝特別偏愛這裡——該死。他們還是異教徒——這裡的牛的數量多得簡直令人發狂,就像日德蘭地區一樣多,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弄來的。或許是從拉普拉塔。那裡的環境非常適合牛羊的生長,真是幸運的東岸人。呃。扯遠了,是的,他們的牛非常多!在一些開發成熟的農業區,據我觀察,平均每戶農民家庭都有6頭以上的牛——80%都是安達盧西亞黑牛。他們廣泛使用在尼德蘭、英格蘭以及北德意志出現過的三茬輪作制度,每年確保有三分之一的土地休耕種植苜蓿,同時使用大量的牲畜產生的糞便肥田,因此糧食收成非常高。”
“他們的前任農業部長金科拉先生向我說道。如果尊貴的熱那亞共和國和多利亞家族願意的話,他們每年可以出售五千東岸噸以上的小麥給我們,而這並不違反他們與荷蘭西印度公司簽署的合作協議。他們認為我們在義大利中部及西西里島受我們影響的地區推廣玉米種植是很不划算的,首先這裡面有很多政治風險;其次這種作物尚未良好地適應義大利的環境;最後這種作物雖然產量高,但長期食用下來會產量很多對健康不利的影響,比如糙皮病等等。所以他建議我們放棄推廣種植這種作物的打算,轉而從我們這裡進口小麥。而且他們願意給我們在一定範圍內的東岸小麥壟斷銷售權,以確保我們的商業利益。”
維亞諾是豐裕公署的官員,代表的是熱那亞的官方利益。不過所謂的熱那亞官方利益也就那麼回事,熱那亞共和國不就那幾個大家族的玩具麼。而多利亞家族就是其中舉足輕重的一個,因此所謂的官方利益和多利亞家族利益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高度統一的。維亞諾此番就被馬里奧借調過來與東岸人商討關於糧食方面的合作,最好是能給熱那亞人在飽受缺糧困擾的西地中海地區的獨家代理權。
在中國大部分地區飽受小冰河時期異常氣候困擾的時候。廣大的歐洲地區其實也大面積爆發了饑荒。原本傳統的糧食產區如義大利中南部、西西里島、法蘭西南部等地區糧食經常出現歉收,不過好在歐洲的商業極為發達,運輸也較為便捷(地中海和北海方便海運),因此未造成嚴重的影響。
比如某年那不勒斯爆發了嚴重的饑荒,眼看最後一粒糧食都快被食盡的時候,一些從亞歷山大滿載埃及小麥的商船準時停靠在了港口,挽救了頂峰時擁有30多萬人口的這座大城市的安危。而當傳統的小麥產區西西里島、埃及和黎凡特也出現饑荒的時候,滿世界做生意的荷蘭人又會將產自波蘭、莫斯科的小麥和黑麥運抵這些國家的港口,有力保障了這些地區人民的生存。
熱那亞共和國的糧倉在西西里島。這個島上的大部分貴族都深受熱那亞人的影響,幾乎可以算是熱那亞人的經濟殖民地。不過在最近十年內。一貫產量穩定的西西里島小麥也經常出現歉收,再加上很多地主放棄種植小麥轉而種植利潤更高的甘蔗。因此該島小麥產量一降再降,引起了熱那亞人的警惕。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