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低矮的木柵欄,柵欄內全是歷次戰鬥中繳獲的牛羊騾馬豬等牲畜,草料場也建在旁邊。
這個營寨(包括牲畜欄、草料場)就修在靠近芝罘灣的海岸邊,面前有一片寬約三百多米的開闊地。這片開闊地上除了一道淺淺的壕溝以及東岸人拉起的兩道鐵絲網外,便再也他物。不過清軍可不敢在這個時候過來撿便宜,他們不傻,一旦他們的大隊人馬進了這片無遮無擋的開闊地,就會遭到左邊城樓、右邊海面上軍艦的兩面夾擊,那些重炮能將他們炸得欲仙欲死。
騎兵大隊自從安丘之戰損失不輕後,莫茗又將剩餘的103名波蘭僱傭兵全部編入了進去,再加上部分傷愈歸隊的官兵,目前兵力又恢復到了500人左右。其中波蘭人300餘人、順軍出身的騎兵近200人,實力比戰前甚至還略有些提升。他們排著整齊的佇列,穿著銀閃閃的騎兵胸甲,鞍袋裡裝著各類兵器,腰間掛著一把裝好彈藥的手槍。在和七八百名清軍遠遠對峙一陣後,他們緩緩撥轉馬頭,退回了鐵絲網後面,然後全體下馬,但仍舊警惕地看著遠方的清軍騎兵。
贊帕里尼靠在城牆拐角一個避風處,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菸斗,又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撮菸絲,在菸斗內塞滿、壓實,就著旁邊的火盆猛猛吸了一口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他左手邊是老夥計安大海,這個瓜拉尼人的臉上依舊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摟著他的步槍,手裡無意識地擺弄著自己的軍帽。上等兵林小虎坐在他的右側,正在一塊澆了水的青磚上磨著自己的刺刀。安丘之戰時這個少年在八旗新軍的陣列外朝清軍騎兵開了兩槍,可惜無甚斬獲,這令他一直都不是很滿意。
副連長高善裹著軍大衣走了過來。贊帕里尼遠遠看見他,立刻抱怨著說道:“高連副,很久沒有新的菸絲發下了,就連啤酒的供應次數和供應量也減少了很多,弟兄們都很沮喪。”
高善聞言狠狠踢了贊帕里尼的屁股一腳,然後一把奪過他嘴裡的菸斗,狠狠抽了兩口後,沒好氣地說道:“所有人都是這樣,你還抱怨個屁啊!我也很久沒領到菸絲了,現在聞到這個味道就忍不住。”
贊帕里尼白了他一眼,扭頭從旁邊的觀察孔內朝城牆外看了一眼,然後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喊道:“嘿,快看,他們的部隊來了。真神在上,他們怎麼那麼多騎兵!起碼有兩……嗯,三千多人。”
“不,起碼有四千人。”夠著頭也朝外看了一眼的高善立刻糾正道,“四千人都是有甲的輕騎兵,騎術看起來馬馬虎虎,但士氣應該不錯,組織度也很高。你看他們,幾千人的騎兵在城外穿梭,竟然還能夠做到不出現大的混亂,這樣的服從性和組織力可不是隨隨便便哪支軍隊就能做到的。至少拉普拉塔的那些高喬人做不到這個程度,當然他們也從沒組織起過這麼大規模的騎兵部隊。”
“這裡應該並不是清軍所有的騎兵,他們很可能主力還未出現。”安大海將一直在手頭擺弄著的軍帽戴上,依舊愁眉苦臉地說道:“所以說我們的騎兵大隊瞬間成了擺設。五百多人對上幾千甚至上萬騎兵,他們會死得很慘的,不管他們的訓練、士氣和裝備佔了多大優勢,在數量上處於絕對上風清軍騎兵都不是他們所能招惹的。”
“我還沒看到他們的炮兵部隊。也許還在後面?”贊帕里尼依舊眼都不眨地看著外面,嘴裡下意識地說道:“哦,那是什麼?騎馬的志願平民?他們沒有軍裝,應該是平民吧?哦,他們看起來徵用了相當數量的平民,這些平民是來挖工事和炮位的嗎?看起來是這樣的,你看,他們很多人開始在那裡挖土了。”
“不,你不熟悉清國的情形。那些人叫做跟役,一般都是由戰俘或被掠取的平民奴隸充任。”聽到贊帕里尼的話高善先是一怔,然後嗤笑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