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善心,運氣好的話就能夠得到一塊發黴的黑麵包作為食物果腹。如果是在鄉下或者別的什麼小地方,那麼一切就會更糟,他們要麼淪為奴隸,ri夜為主人辛勤工作;要麼就是活活被餓死,默默無聞地死在某個夜晚或早上,屍體與露水作伴;他們甚至連成為強盜的資格都沒有。”米歇爾聳了聳肩,說道:“哪裡都有可憐人,上帝的子民也不是個個都幸福。”
“那麼就任他們自生自滅嗎?為什麼不組織他們去開墾荒地?”話問出口後孫波就覺得自己傻了,這麼愚蠢的問題也問得出口。
果不其然,米歇爾嘆了口氣,回頭說道:“加斯科涅有一百萬人口,法蘭西更是有超過一千八百萬人口,這個國家養不活更多的人了。也許去魁北克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去那個荒涼的地方與野蠻人和英國海盜搏鬥的。去的人有一百個,發財的也許一個都沒有,那還不如繼續留在國內遊蕩著碰運氣,也許某天國王或某個貴族會徵召他們入伍呢?這都說不定的。”
“國王會徵召這些人入伍?”孫波愕然地問道。
“當然,為什麼不?”米歇爾奇怪地看了這個東岸人一眼,“他們是很廉價計程車兵來源,而且相當聽話,沒有誰會拒絕僱傭他們。事實上不止國王和貴族們會看上他們,就連教會也看上了他們呢。前陣子還有耶穌會的教士從魁北克寫信回來,要求從國內招募來自文明世界的上帝子民去那邊種植小麥。看,他們也不是一無用處嘛。而且,我聽說耶穌會的教士們還建議教會和移民公司上層給每個到達魁北克的來自文明世界的男人發放土著女人為妻。年輕的姑娘去到那裡,他們甚至會發放大筆的嫁妝,如果生的孩子夠多的話,那麼她還能夠得到額外的獎勵。說起來,也是不錯的出路呢。”
“或許吧。”孫波嘆了口氣。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殘酷,與21世紀人類將一切剝削、壓榨掩蓋在“zi you”、“公平”的外衣下,這個時候的人們更是將一切都[**]裸地擺上桌面。任何時候,金錢為尊、實力為尊,人道、良知、正義、憐憫等等都是不需要的奢侈品。
許信看了看這些流民,心裡卻在盤算著,也許再過幾個月,這裡街頭的流民會增加好幾倍乃至幾十倍吧。到時候那些破產的手工業者生活難以為繼,很多人必定會流落接頭。單身的青壯年男子還好說,他們大不了一咬牙去當水手或者去魁北克討生活;但是那些拖家帶口的手工業者就麻煩了,也許這個冬天對他們來說註定是一個永生難忘的冬天。不!也許他們的生命就將結束在這個殘酷的冬天。
許信暗自唏噓了幾下,心中默唸阿彌陀佛。這一切都不是我想造孽,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不殺人,人就要殺我,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想必菩薩也是會諒解自己的。
幾個人繼續走路,不一會兒,猶太人路德維格的商店到了。
許信信步走進店內,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四周。說實話,這個店面並不大,磚木混合結構的兩進房屋,前面一進作為店面,後面一進似乎是作為倉庫。店內的裝飾也很簡單,廉價木材製作的貨架,手工作坊粗製濫造的白棉布掛在窗戶上充當窗簾,果然很符合猶太佬的作風呢。
貨架上的商品種類很多,但是許信關注的只有棉布。他用自己還算專業的眼光觀察著這些棉布,很多布匹的布面過於粗糙、且不透氣;另外一些則不夠結實,看樣子是紡紗的時候線的質量不夠穩定。單純從質量上來說,這些棉布在紡織工業總局新出的質檢規定面前,那都是通通不合格的次品,是絕對不允許流入市場敗壞東岸布名聲的。
質量如此,再看看它的價格。哦呵呵,許信暢快地笑了,12蘇/匹!這對於即將大舉登陸的東岸布來說當然是個毫無競爭力的價格。貨架上零散堆放著大約幾百匹的棉布,也許後面的倉庫裡還有更多,等到幾個月後,有的這幫jiān商們哭的時候。
讓你們把持行會、控制市場,哼哼,許信快意地踱著步子。
“東方人?”門口突然響起了蒼老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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