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燈光,輝映著這家地主宅院的青磚大瓦房,木格子糊白紙,在燈光的漫射下,顯得格外白亮。
幾株大榆樹扭曲著粗大的樹幹,好像專門被調教過一樣。
這一家的主人,一定是個相當有生活情趣的人。
問題是,他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寒烽觀察著夜幕下的大宅門。
至少佔地十五畝的宅子,有前後三進院落,桐樹,楊樹,石榴樹,星羅棋佈,葡萄藤條高高攀援,將頭頂很多天空都遮住了。
第一進院子,是日軍指揮官燕平少佐的辦公室。
這裡,有兩個日軍士兵在門外站崗。
荷槍實彈,一絲不苟,就是有點兒木訥。
寒烽是從旁邊高牆上翻越而來的。
輕盈無聲,猶如狸貓。
他有一種特別的粘身技術,可以貼著任何可以攀援借鑑的東西,最輕地降落。
現在,他的彈跳能力已經是常人的幾倍,就更輕鬆了。
第二進院落,有餐廳,一些娛樂設施,比如,蕩千秋的架子,跳木馬的木馬,甚至還有一個游泳池!
還有吃水用的轉井臺。
轆轤等。
還有挺拔的竹林旁逸斜出。
這是真正的有趣格調之地。
在那時代的農村,簡直是了不得的事情,在第三進院落裡,有更高的牆壁,封鎖了外面,全部是城牆般的青磚,還有夾雜著一米多長的條石。
簡直是一個堡壘。
後面街道上,也有一個日軍和兩個偽軍士兵在巡邏,不遠處,還有一個執勤點。
兩側,都是宅院高聳兩丈的牆壁,上面又拉起了鐵絲網,尖銳的鐵刺,令人毛骨悚然。
辦公室是上房,還有兩座廂房,廂房裡有人在活動,也有燈光,還有人打電話。
一句話,前面是辦公地點,中間是生活區,後面是內宅。
現在,內宅有十幾個女子在黑暗中聊天,民國時候的斜襟夏衣,也有幾個身穿和服。
年齡在十二三歲到三十餘歲不等。
有的在抹眼淚,有的在低聲說著,好像是在安慰,也有的在做手工,還有紡花織布的,做活兒的人也沒有燈火。
寒烽的心沉了下來,心情很不好。
座北朝南的宅院,東邊廂房,被寒烽進去了。
現在,他進一身日軍裝束。
這些衣服,隨便帶著。
有兩個鬼子軍官,一個是少尉,一個是准尉,看樣子是參謀軍官,年輕到不足二十歲,估計是軍校剛出來的。
寒烽進去以後,眯縫著眼睛,感知著兩個鬼子的情況。
不過,一個是木嶼少尉,一個是野田准尉,正在忙碌著聯絡其他部隊,釋出命令。
木嶼少尉正在打電話,寒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尉一扭頭,盯著寒烽,惡狠狠地瞪著:“什麼人?來司令部搗亂?”
他將司令部幾個字,強調得很重,來給寒烽施加壓力。
野田准尉正在擺弄著沙盤上的軍旗,好像在推演著蘆葦蕩掃蕩的各種計劃。
他也抬頭,看了寒烽一眼。
寒烽是普通鬼子士兵的軍服,還是二等兵的!
所以,野田准尉鄙夷地哼了一聲,繼續低頭。
寒烽鞠躬:“哈衣!”
既然寒烽很客氣,野田就更不在乎了,繼續裝酷兵器推演,而木嶼少尉威嚴地點點頭,用手捂住話筒:“什麼事情?說吧,二等兵!”
寒烽一拳重擊,砸在這個優越感十足的少尉下巴上,將他連人帶話筒,砸倒了。
好像斷線的風箏飛,他朝前衝去,跌跪在桌子旁邊,腦袋一搖,朝前一栽,拱進桌子底下,好像躲貓貓的小孩子。
聲音驚擾了野田准尉。
他狐疑地抬頭。
此時,他只看到一個快速變幻的人影,一個魔幻般變大的拳頭,就昏死過去。
耳鳴聲好像颶風的風暴!
星光在他黑暗的意識裡禮花一樣綻放。
寒烽感知著兩人的腦電波。
昏迷以後,已經微弱了許多的腦電波,還是給了他一些資料。
這倆年輕的鬼子,多次參加掃蕩戰鬥,多次擊殺游擊隊員,並且,各自殘害超過十名以上的無辜百姓。
他們也都欺凌了一些婦女。
寒烽本來不想大開殺戒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