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都是虛影。
孟涼涼跟隨著他們,向村口走著。沿途的景象,時空交錯重疊,互不干擾,互相不見,卻都清晰的映照在孟涼涼的眼前。
被鐵鏈鎖縛的年輕女子,不停的受辱,不停的生孩子,一遍又一遍的迴圈,直至死去。被砸斷、砍斷四肢,被割掉舌頭含糊的哭號聲裡滿斥著絕望的悲慼。有一雙乾涸空洞眼睛透過木柵欄『露』出來,全無活人的氣息,有孩童哭喊著媽媽,撕心裂肺
這座村子,地獄猶不及。
不知哪裡揚起一道呼喊,兩名年輕人推著蘇小暖往村口狂奔起來。拿著棍棒刀斧的村民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阻攔著他們。兩名年輕人都已經護著蘇小暖到了村口,已經把她推上了車。卻因為有村民擋在車前,不能開車,被困在了原地。
那些村民生生的把人拖下車,拳打腳踢之下,兩個年輕人雙拳難敵四手先後昏『迷』,蘇小暖被拖回村子深處。
影像又一次的散了,煙霧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還是這個村口,還是那些村民。一隊警員帶著一名青年女子,勸說村民交出青年女子的孩子。女子一個頭接著一個頭的磕在地上,苦苦哀求著眾人把孩子還給她,村民給出的回應是棍棒交加。
混『亂』中,女子的頭撞在了村口的石碑上。斷氣之前,她絕望的向著村子伸出手,嘴裡喃喃的喊著幾個字,聽上去像是孩子的名字。
終於,所有的虛影都消失了,只剩那輛傷痕累累的麵包車停駐在村口。
“你使的不是靈力。”
饒有興味的一句話從孟涼涼的背後響起,這股氣息正是先前在村中時隱時現的。此時此刻孟涼涼沒心情追回她的錢包和儲物袋。
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名瘦高男子,寒冬天里居然穿了一件跨欄背心。他手臂肌肉發達的很不協調,右手有著六根手指。
孟涼涼開口先問“我朋友呢?”
男子抱臂說道“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你是哪路的?”
孟涼涼向前走了幾步,“告訴我,我回答你的問題。”
男子很無所謂的用下巴點了點身後的村子,“還在裡面。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她是哪路的?這個問題她不能回答,也沒打算回答。
孟涼涼做足了打架拼命的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抬腳就往村子裡走。
男子挪動腳步攔住了她,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道“你身上有那隻的狐狸的味道。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人認識狐九生。
一個猜測串聯著幾道蛛絲馬跡自腦海中閃過,孟涼涼脫口道“拿了狐九生妖力的是不是你?”
對方很是痛快的點頭,“沒錯,是我。”
“動手腳、做陣法,人為製造出白骨妖的也是你?”
對方仍舊痛快承認,“是我。”
孟涼涼默了默,問道“村子裡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化煞陣也是你動的?你是誰,你做這些事情,目的是什麼?”
孟涼涼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是痛快的給出了回答,聽上去毫無迂迴隱藏的意思,“沒錯,都是我。我叫逄蒙,做這些是為了養出魃。”
魃,民間傳說會造成旱災的怪物。山海經中記載,魃是天女,司旱,曾助黃帝戰蚩尤。
孟涼涼警惕道“你養魃想幹什麼?傳說中的東西,你也信。”
“擾『亂』天道,重接崑崙天梯,復活阿姮。”逄蒙的目光從雲層後遙遠的穹空移回來,看了看孟涼涼,道“你、我,不也都是傳說裡的東西?”
孟涼涼聽得一凜。她不知道崑崙天梯是個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阿姮是哪位,但只一句擾『亂』天道就能把事情定『性』成了不得的大事。
她的心緒還沉浸在剛剛的所見,乍聽到這樣駭人的字句,一時片刻間思緒難沉。她努力的壓下情緒,慢慢梳理著紛『亂』的線索,“為什麼讓我看到剛剛的幻像。”
“讓你瞧瞧,人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逄蒙頓了頓,似在側耳聽著什麼。
孟涼涼也聽到了,霧氣遮蔽的村子深處,隱約的傳出吵嚷聲。
逄蒙側身閃出道路,“我還會找你的,好好看看吧。”
話音落下,他便化作一道虛影,消失了。隨之霧氣也開始迅速的消散,那些吵嚷聲愈加的清晰起來。
孟涼涼顧不上逄蒙的去向,丟擲西瓜循著聲音向著村裡飛去。
霧氣已經完全消散,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