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霂宛正想要回答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沒有什麼意思。”穆楓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此刻的穆楓珏哪兒還有有往日穆家家主的氣勢？
穆楓珏原本清俊的臉帶著頹廢之感，一雙狡黠的雙眼也變得暗淡無光，唇色蒼白，清癯消瘦，整個人都變了。
祈霂宛看著心中一驚，這個人明明是穆楓珏，卻感覺和之前的穆楓珏沒有半點兒是一樣的。
“不過是在你離開之後我半年不吃不喝，沒出過房門，靠著酒醉麻痺而已。”穆楓珏對莫蘭依道，聲音淡然，如同說的不是自己。
半年裡靠著營養液掉命，行屍走肉。他只希望一切都是夢，醒來她還在。
現在的他沒有怨恨，沒有憤怒，什麼都沒有，如同一汪死水，擲下一刻石子也驚不起波瀾。
莫蘭依與他對視：“你是在賣慘嗎？”
穆楓珏嘴角露出幾分諷刺，卻是在嘲笑自己：“怎麼會，我知道沒用。”
就像她曾經說的一樣，不愛的人沒有錯，逼一個人去愛才叫卑鄙。
“小宛，你去實驗室吧，不用擔心我。”穆楓珏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讓人擔心，可是能有什麼辦法，連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祈霂宛沉默著看了看兩人，最後點頭離開。走到轉角拿出手機準備聯絡馮學文。
…………
“你打算威脅我到什麼時候？”莫蘭依美眸無情，見祈霂宛走了，聲音更加冷然。
穆楓珏無光的眸子裡太暗，暗淡到什麼也看不見，他聲音微弱而無力，只剩下嘴角苦澀的痕跡:“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可是發現做不到……”
莫蘭依蹙眉。
他站在樹蔭下發絲牽動，清俊的輪廓投下陰影，風徐徐無痕，聲音縹緲無波，往事難說。
“收手吧，動了莫家你知道會怎樣。”莫蘭依看著他，聲音軟了下來。
玉石俱焚的結局誰都不想看見。
“我不會放手，絕對不會。”穆楓珏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如是說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雙手都在顫抖。
兩人的對話似乎永遠不在一條線上。
莫蘭依臉色冷了幾分，轉身欲走。
“蘭依……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穆楓珏上前小心翼翼抱住她，將她緊緊困在懷裡，閉著眼睛掩蓋裡面的絕望哀慟，“我你應該知道，我怎麼可能動莫家，怎麼捨得將你推得更遠，我只希望你能再看我一眼……你不是說我們聯姻，你說的讓我從了你，我從，我從你好不好？你要讓我怎麼做才能答應？”
什麼驕傲尊嚴，在她面前早就不復存在，只是這麼多年他忘了。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味，懷裡是熟悉的溫度，讓他貪婪眷戀，痴迷發狂，似乎這一刻所有的辛酸與痛苦都被憶起，但因為她的存在又頃刻間消散。
“晚了。”莫蘭依被他手臂箍得有些疼卻沒有掙扎，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比不上穆楓珏，穆楓珏的執著她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