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栩是頂著滿臉的包從拳擊班回來的。
在路上他沒敢哭鼻子，害怕被路人嘲笑。一進基地的門，他就哭得天昏地暗，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領隊趕緊找了消腫藥來，可楊栩趴在房間的床上哭，根本就不理他。
“把藥給我，您先忙別的去吧。”江凌皓接過領隊手裡的藥膏，等領隊出去以後，順便把門鎖上。
楊栩還在哭，江凌皓坐到了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剛剛我沒看清楚……你傷得很嚴重嗎？”
“前輩給我報的哪裡是拳擊班，裡面個個都是肌肉猛男，他想讓我死啊！”楊栩一邊抽泣著一邊抬頭，滿臉都是青青紫紫，左邊臉還腫起一個大包，模樣十分的滑稽。
江凌皓能夠想象得到，細胳膊細腿兒的楊栩在一群肌肉猛男裡，該有多麼的絕望。
他輕輕拍了拍楊栩的肩膀，溫聲細語地哄道：“別哭啦，我給你擦藥，擦了就不疼了。”
楊栩仍是在抽抽，但乖巧地仰起了頭，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不流下來。
江凌皓先用浸水的紙巾把他的臉先擦了一遍，再用乾毛巾擦掉水份，最後再用棉籤沾了藥膏，塗在傷患處。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但藥膏帶著刺激性，疼得楊栩齜牙咧嘴，牽動傷口，然後就更疼了。
眼看淚水要掉下來衝散藥膏，江凌皓急忙拿著紙巾把他眼睛堵住，然後靠近了他的臉，輕輕吹了吹。
感受到一點點的涼風，楊栩拿開眼睛上的紙巾，與江凌皓的臉不過四指寬的距離，四目相對，空氣中蔓延起一股尷尬的氣氛。
“吹吹就不疼了吧。”江凌皓一邊解釋著，一邊往後退，縮到了床的另一邊去。
楊栩沒說話，只是不自在地理了理頭髮，遮住通紅的耳尖。
沉默了將近三四分鐘，江凌皓終於找到了話題，開口問道：“那你明天還去拳擊班嗎？”
“不去！”楊栩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再去的話，我會被人打死的！”
又沉默了半分鐘，江凌皓側頭看著他：“那我去吧。”
“誒？”楊栩微微一愣。
江凌皓抬起自己比楊栩粗不了多少的胳膊，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朝他笑了笑：“等我學成歸來，誰要是敢不服你，我就幫你揍他。”
楊栩眼眸閃動著，低聲喃喃道：“那要是哪天我惹了你，你要是想揍我怎麼辦？豈不是一巴掌就把我拍飛了？”
“不會的。”江凌皓脫口而出，沒有分毫的猶豫。
楊栩眨眨眼睛，想聽他不會的原因。
然而江凌皓只是徑直站了起來，火急火燎地走出了房間：“忘記了，我還要跟楚意澤野輔雙排，我先走了。”
楊栩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躺到了床上。
手機忽然響了，是江凌皓髮來的訊息，裡面一串英文——
Youdon'thavetobestrong，Icanbeyourarmor.
你不用刻意強大，我可以做你的盔甲。
楊栩呆呆地盯著手機螢幕，許久之後，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