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長衫男子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嗯?”
“那個……見血的事,做一兩件還行,多了總歸會暴露。”
“本座有說讓你動手?借刀殺人,這都不會?花十三,你何時這般愚蠢了?”
“哎呀,十三知曉啦,樓主莫要生氣嘛!”
“退下吧!”
“喏。”
花十三拿了扇子,努了努嘴,露出個撒嬌的表情,起身下樓。
銀色面具男子端著茶盞,輕輕搖晃,慵懶地靠在身後的躺椅上,目光不經意瞥向下邊熱鬧的人群,當看見一抹黑色身影穿過時,不禁露出一抹笑。
“這汴京城最近來了不少魚蝦,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梁宸穿過這條翰林巷外的街道,他一如既往地往其他地方繞過去,以躲開那些眼線。
“方才那酒肆上坐的,應當是憐花樓的管事人,他用內力隔絕了四周,我完全聽不見他說了什麼,此人的內力不如我,但他修煉的時間遠超於我,倒是不可小覷,只要他別來找我麻煩,大家可相安無事。”
梁宸覺得自己一早心口難受可能和這憐花樓有關,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哥太能惹事,將他自個兒和自己的孩子都捲了進來,真是坑……
他去了一趟沅水河畔,遊逛到午時,回了朱雀三號街。
這會兒正是吃飯的點,某個無良人士又要去蹭飯了。
然而,還沒進去,梁宸就感知到不對勁。
店鋪打烊了。
大當午的,居然打烊?
他心裡咯噔一聲,急忙進去。
“四娘,你怎麼了啊?悶悶不樂一上午,連店鋪都不開了,四娘……我知道,阿宸一別三年,你心中肯定有氣的,可如今他回來了,你們是夫妻,有什麼說不開的話……”
“張大哥,他把我當妻子了嗎?”
屋子裡突然傳來雲朵帶著惱恨的聲音。
“他若是真將我當妻子,在回家那一刻,不就該弄清楚我離家出走的原因,然後來找我和孩子?可他有嗎?呵,或許他也和別人一樣,覺得這孩子是野種,給他們梁家丟面,說不定,他這會兒還在想如何把我休棄呢!”
“四娘,你別這樣,阿宸是個很好的人,他肯定不會是那種不負責任的……”
“那他人呢,你是他從小最好的玩伴不是?他可有來找過你?”
“我……”
張旻腮幫子鼓鼓的,被問及了痛處,一時間竟無法回答。
是啊,好朋友啊!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還幫他照顧妻兒呢,一回家,就算不先來看看他,那過幾日也該來了。
結果,這事兒還是劉二狗先知道的……
扎心了啊!
雲朵不是有意想扎張旻的心,但誰讓她現在心裡很難受呢?獨難受不如眾難受,大家一起難受。
張旻若是知道雲朵的心思,一定會鬱悶得吐血。
梁宸就站在門外,聽著兩人的對話,一時間有點坐蠟了。
他終於明白今早那份不安感,究竟從何而來,他回來的訊息,終究是走漏了。
唉,他那一家子,都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