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不知道自己離開後就發生這樣的事,此刻,他正在榮郡王府,給小郎君診治。
上次給他行了針,又開了些溫中補益的藥,小郎君的氣色已經好多了,清醒的時辰也比往常要多,榮郡王趙曙很是開懷。
此時他看梁宸,極為順眼,甚至有拉攏之意。
“沐公子的醫術真是天下無雙,連御醫都無法診治的病,竟被您一語道破,令人佩服,不知,沐公子可願長留府上,成為我郡王府的專屬大夫?”
“郡王爺,抱歉,某喜歡獨來獨往,且居無定所,說不定哪日就要離開汴京,怕是要辜負郡王爺的一番美意。”
“哦,這樣,那真是可惜了。”
“小郎君已經無礙,再調養些時日便可,某這兒藥方已經改過,照上面抓藥連服七日,到時候某會再來。”
“好,那就有勞沐公子了。”
“告辭!”
這種破地方他片刻不想呆,轉身就走。
“謝謝大哥哥……”
身後傳來少年稍顯虛弱的聲音。
梁宸心中一動,這家郡王府的管事人不行,可這少年還算懂禮數。
他抬手,朝少年揮了揮,這才離去。
趙曙讓兒子好生休息,便和身邊的心腹管家一起出去。
“郡王,小的要跟蹤嗎?”
“你上次可成功了?”
管家頓時羞愧地低下頭。
“算了,這種人有些手段,若是能拉攏最好,拉攏不了,只要他不來尋釁滋事,便不管了。”
“郡王英明!”
梁宸離開榮郡王府,不知怎麼的,一早過來心裡就很沉悶,彷彿被東西壓著一樣,透不過氣來。
“憐花樓,端午花節,五月初五,沅水河畔……兄弟,這是有什麼歡喜樂子嗎?”
梁宸路過一處酒肆,大門口聚集不少人,門口有一張告示,上面寫了些東西,有幾個讀書人正在唸給眾人聽。
“憐花樓樓主心善,每年都要救濟不少貧苦之人,這次沅水河畔的花節,正是為那些貧苦之人籌集善款,此心之誠,此意之堅,乃我大周之福……”
一名頭戴綸巾的書生正站在告示前慷慨陳詞,旁邊無數人鼓掌道好。
梁宸路過,情緒平靜無波。
酒肆上方,二樓的包房裡,一名水藍色長衫男子正在和一名白衣帶銀色面具男子對飲。
水藍長衫男子生得一張陰柔的臉皮,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唇抹硃紅,看著極為妖豔。
他抽搐一柄摺扇,輕輕展開,掩住口鼻,幽幽道:“樓主,花節的一應事物都已安排妥當。”
“好。”
“到時候人多,隨便失蹤幾個人,算不得大事。”
“嗯。”
“回頭再安撫那些人的家人一番,我憐花樓又能博一個好名聲。對了,那些不安分因素,亂嚼舌根的,都被割了舌頭,敢指手畫腳的,也被人扭斷了手腳,樓主只管放心呢。”
銀色面具男子僅僅是冷淡地應了聲,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吹拂上邊飄著的幾片茶葉,抿了口,“都不必留下性命了,我憐花樓,只要光鮮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