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躡腳往外溜,忙道:“站住,下午的補品想好吃什麼了嗎?燕窩?人參?靈芝?蜂乳?還是雪蛤?”
見躲不過去了,顧夜翹起嘴巴,甕聲甕氣地道:“就吃‘桂花銀耳燉雪蛤’吧?冰糖放多一些。”秋天的時候,顧夜採了不少桂花,本來是打算做桂花糕的,加進補品中,味道應該能好吃一點。她現在最迫切的願望,就是把補品做成美味佳餚!
收拾好屋子,顧夜走到院子中,看到房簷下掛了一溜風乾的野味,問道:“顏嬸兒,這些野味是張大叔送來的?他這一個多月逮的獵物,不會都送咱家來了吧?”
顏秋桐的聲音從廚房中傳出:“張獵戶聽說你病了,特地把打到的野雞都風乾了送過來,說是給你補身子的。你們不在家,他每次都是敲了門,把野味放下就走,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哦……等東坡肉做出來,我給張大叔他們送一碗,順便看看立虎哥的腳。”顧夜知道張大叔是為了感謝他們師徒倆,幫張立虎治好了腳。
“我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村裡有什麼新鮮事嗎?”顧夜抓了一把松子,坐在廚房門口,像小松鼠似的嘎巴嘎巴地嗑著。
顏秋桐想了想道:“村口的吳大夫,給溪頭村的財主治病,越治越嚴重。沒等送到鎮上,人就沒了。人家鎮上的大夫說,他用錯了一味藥。那藥因為炮製不當,有毒性。不但不能治病,長期服用會致死。
溪頭村財主家的兒子,帶了不少人,將吳大夫打了一頓,還讓陪一百兩銀子。不然就抓他送官,吳大夫東拼西湊,才勉強把錢湊齊。溪頭村的人下手夠狠的,那吳當歸現在還下不了炕呢。他媳婦整天哭天抹地,見了人就拉著訴苦,村裡的媳婦婆子,見了她就躲。”
顧夜對這兩口子沒啥好印象,漠不關心地隨口道:“很多藥材,本身是帶著毒性的,炮製得法才能成為治病救人的良藥。吳大夫一把年紀了,不可能連這都不知道吧?”
顏秋桐遲疑了片刻,從廚房裡出來,小聲地道:“吳當歸的婆娘,還到處在說,吳當歸炮製那味藥材的方法,是從你那學去的。說你故意讓他們學去錯誤的製藥方法,心思惡毒……總之,她到處敗壞姑娘你的名聲!”
“從我這兒學去的?我倒要問問他,行拜師禮了嗎?交拜師費了麼?我說去邊關之前,那婆娘總有事沒事到我們家繞一趟呢,原來是來偷師的。哼,製藥豈是他們想得那麼簡單,只看了幾眼就能學會?現在自食惡果了吧?”顧夜滿臉不屑。
顏秋桐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現在那吳當歸躺在炕上,家裡值錢的都被他拿去抵債,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務。他治死了人,誰還敢找他治病?”
“放心,餓不死他們的!姓吳的能炮製幾種簡單的藥材,每個月賺的銀子,足夠他們生活的了。可惜,他們不知足,要不然能落得這等境地?”顧夜吃完手中的松子,走進廚房,用她比常人更敏銳的味覺,指點顏嬸煮補品。
一盞枸杞銀耳燉雪蛤,做得色香味及俱全。有顏嬸在,顧夜再也不排斥吃補品了。她還打趣地道:“顏嬸,以後咱們合夥在京城開個藥膳鋪子,生意肯定差不了!”
顏秋桐笑道:“我是姑娘買下的奴婢,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說什麼合作不合作的?姑娘要開藥膳鋪子,奴婢幫您掌著後廚,絕對錯不了!”
“顏嬸兒,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不許把‘奴婢’掛在嘴上,我聽著彆扭。”雖然顏嬸來歷有些蹊蹺,但顧夜沒有從她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惡意,反而有種讓人想親近的感覺。顏嬸出色的烹飪技巧,早已收服了她這個小吃貨的心。自打顏嬸撐著病體做了第一頓飯後,顧夜就對她產生了深深的認同感。
顏秋桐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眼中隱隱閃爍著感動的神采,她點點頭,道:“好,以後我不自稱奴婢就是!姑娘準備去京城發展?有姑娘超乎尋常的味覺,加上我的手藝,咱們珠聯璧合,一定能把藥膳鋪子做好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