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兩次被人盯上,這不是小事。
儘管崔稚沒有過多受驚,可魏銘心中不安,回來的時候已經在桂志育處告了假,暫時搬回家中讀書。桂志育曉得他家中都是婦孺,當即允了,提醒他道:“你現在名聲在外,上門交好的自不必說,就怕有人偷偷下黑手。行事要萬般謹慎才好。”
桂志育還以為是魏銘小三元惹出的禍端,魏銘也不解釋,收拾東西回家中讀書。
而遠在青州城,鄔陶氏收到了又失了手的訊息。
那三人原本有意半路逃跑,連兩次失手,鄔陶氏還不曉得如何弄他們。可自家家眷捏在鄔陶氏手中,逃也逃不了,只能誇大其詞地給鄔陶氏回話。
“......大夫人不曉得那小丫頭多奸猾!一會裝死,一會咬人的,身邊還帶了條半人高的大狗,一口獠牙流著饞涎!小的們勉強抓了她,誰想著又竄出來個老頭子,好像是山裡的獵戶,弓箭工夫實在厲害,小的們全都受了傷!”
墨寶若是知道自己成了半人高的獠牙大狗,恐怕會不滿地汪哧叫兩聲。不過關於西山餘,三人並未誇張,有被射中的傷口為證。
那抬手要打崔稚的歹人更是連中西山餘兩箭,一箭射到了胳膊上,另一件射穿了大腿,如今連站著都不成,趴在地上。
鄔陶氏看得三人嫌棄要命,她手下什麼時候多出來這麼多廢物!
“什麼獵戶這麼厲害?!箭無虛發嗎?!”
她還真就說對了,下面三人流了出來,“大夫人說得是,那老獵戶一共發了四箭,全都這射咱們身上了!且那老獵戶像是個練家子,氣息穩,發了四箭,喘都不喘一聲!”
鄔陶氏根本不信,一口往說話人臉上啐去,“一個山窩子裡,哪來這麼厲害的老頭?!我看是你們三個無用,在這兒跟我瞎胡扯!”
她不信,三人卻不能任由她不信,這可是關乎小命的事。
“夫人,確有其人啊!小的們找人問了,說那酒溪山西面確實住了個老獵戶,姓餘,之前府臺開堂審毒狗案,那老頭還去驗狗了呢!”
他說得這麼明確,鄔陶氏一愣。
“你們遇見的是西山餘?!”
“對對!就是那個西山餘!個頭老高,穿著黑衣裳,半頭白髮,臉上有一道長疤!”
三人紛紛指認,鄔陶氏一時怔怔沒說話。
上次那毒狗案,雖然和西山餘無甚關係,可知府賀貿當堂的表現卻十分奇怪。她事後聽說了賀貿的表現,問過知府的幕僚華恆。
“府臺怎地那般?一個平民百姓上堂,還有不跪拜的嗎?府臺怕什麼?難不成這人身上有身份?”
華恆一聽,就壓低了聲音,“府臺素來膽子小,你也知道,從前又在他手下做過事,所以怕......”
華恆把前後,三言兩語地說了,“......咱們府臺,一個是學政的事,錯不得;另一個就是心裡存了敬畏的人,不敢惹。罷了罷了,總歸不過是偶然出現,各自相安,互不相擾便是。”
......
這話猶在耳畔,鄔陶氏看著底下三個人還在抱怨那老獵戶多管閒事,一聲“住口”喝住了三人。
“行了,這事從今往後爛在肚子裡,不許再提,記住了嗎?!”
爛在肚子裡,不許再提?三人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個結果,面面相覷。
不過好歹饒了他們一命不是嗎?
三人連聲應諾,鄔陶氏再不想見這三人,罵了聲“滾遠點”,自己便起身離開了。
天熱又悶,摺扇也扇不去心頭的煩躁。
怎麼就這麼巧,遇上那西山餘了?
不對,也不是巧合!
上次西山餘來青州驗狗,可不就是那個魏生請來的?看來魏家和那崔丫頭,已經和西山餘走得很近了!那高矮生會不會和西山餘也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鄔陶氏更是煩悶地生出了汗來,不禁吩咐身邊的管事娘子,“傳話給安丘十香樓,高矮生的事,先靜觀其變!”
管事娘子應了。
吃了癟,還不敢輕舉妄動,真是令人煩躁啊!
受傷的一人一狗都年輕,不到半月就好了大半。魏銘同崔稚商量,要不要搬到城裡去住。
鄉下雖然自在,能往酒溪山上摘果子,去三桃河泅水,周邊的鄰居也相處了好些年月,但是城裡有捕快、衙門、宋家、段家,相熟的好些人家也都在,加上魏銘可以去縣學讀書,城裡住起來更加方便。
崔稚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