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默,聽她又嘀咕什麼拿錢引人的話,不由想到了桂志育的困境。
若是能把縣學學田的錢糧收集來,招攬學生也好,請人授課也罷,都好說了。
學田就是專門用來供養師生的,原本縣學就有學田一傾,今歲魏銘同李帆提及了社學復興一事,李帆又劃了二十畝高粱地到學田裡。
照理說,這一筆進項不算少。
但聽桂志育和洪教諭的意思,似乎花起錢來並不能大手大腳,反而捉襟見肘。
魏銘不由想到不少地方的學田,都由鄉紳把持著,鄉紳勢大,學田到了他們手裡,縣學就不要想受到大筆的錢糧了。
魏銘這麼一琢磨,翌日便四處走訪了學田的地界,問了一圈,果不其然。
隔了幾日,同桂志育提起了此事,桂志育道:“魏生同我想到一處去了,只是這些學田早就分了出去,縣學只坐等收租,又因為年景不好,收的也不多。我想著不如拿回來,找了老實農人來種,定然得的多許多!”
桂志育說著,將學田劃分的圖紙拿給魏銘看,“你看,這七十畝地一共劃了五家,這個劉家最多,手裡有三十畝地。”
他說得這個劉家,並不是劉春江家,而是那挑唆葛青的劉灃同家。
劉灃同家原本包了十畝學田,後來李知縣划過來的二十畝,都被王復一併都包給了劉灃同家。
桂志育點著圖上這一片地,同魏銘道:“此生人品存疑,我看他們家的地交的糧也少,問及糧食,找了許多借口,我看今次就從他家先收些來。”
魏銘見著桂志育又來了精神,沒有之前的垂喪,兩眼精光跟有了計策的崔丫似得,不像前世他跟著桂志育讀書那會,多看到焦慮沉悶的先生。
想想桂志育的年紀,好像眼下確實和崔稚差不多大,而自己都快活了半百了,自然看人同以前不一樣。
魏銘還是心下甚慰,這也算是幫到了恩師些許,他提醒桂志育:“還是各家都收一下,免得劉家說縣學針對他們家,跳出來鬧事,收不成學田還折了縣學臉面。”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儘管如此,學田還是沒能收回來。
一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