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才過得不自在!現在公糊糊塗塗,還想著搬回城裡,不要跟宗家一道過下去!誰家還沒有分宗的時候?等我考上舉人,咱家就和宗家分,到時候爹可得聽公的!”
他拿出祖父壓他爹,又說考上舉人的話,劉明吉也沒什麼說的。
劉明吉也想分宗,想想自家那個滿嘴胡話的老爹,覺得就這麼和宗家一個莊子住著,心裡不踏實,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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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出去的學田成了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桂志育沒想到,魏銘倒是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一畝地都沒收回來,他同桂志育道:“此事還需得縣尊出面。”
“縣尊不日就要啟程,怎會還有時間管此事?”桂志育不免憂慮。
魏銘勸他,“不需縣尊多費心,只要下一道令,讓縣衙的吏員協助縣學丈量學田即可。”
“丈量學田?”
魏銘點點頭,“學田在這些人家手裡,難說不被私自侵佔,學生之前走訪了幾處,就有這等現象。若能得縣尊下令丈量學田,那些人家必然害怕,也就願意同縣學合作交出部分學田了。”
他言罷,桂志育拊掌稱善,同魏銘道:“沒想到魏生真懂錢糧之事!”
他這句禁不住誇完,忽的又嚴肅起來,“不過你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先生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道試名次太后或者甚至落下了榜,你這名頭可就難看了。尤其近來我看你心思都在此事上,這固然是為縣學,但你自己的學業,旁人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靜下心來讀書才好。”
這一番嚴厲的訓導,將魏銘訓得恍惚了一下,一時怔住,不知該如何作答。
前世,每每有學生進學不專心之時,先生就是這般嚴肅訓誡,不論親疏,一概嚴格要求,有做的不當之處,訓誡不留情面。
先生就是先生,一點都沒變!
魏銘心頭一陣動盪,回神看到桂志育嚴肅又怕傷到了他的眼神,鄭重鞠了一躬,“學生受教了。”
桂志育鬆了口氣,魏銘看著,心下安然。
這一世很多事變了,很多事卻還保留著,這是他所希望的。他不願因為逆天改命,拋棄前世唯有的幾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