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育懵了,他沒想到,竟然從竇教諭口中聽了這麼大一個陰謀。
彭家為禍在先,便是竇教諭不說,他也聽說過那彭家子弟在萊州素來猖狂,可這樣一份辱罵朝廷的卷子,並不是彭家人所做,他現在已經知道此卷乃是誣陷,如果報上去,同為誣陷的罪名!
可他要是不報,彭家自然會無事,而以彭家的勢力,竇教諭和那邊小清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尤其是竇教諭,他明知道邊小清可以四海為家,而他上有老下有小,完全跑不掉,卻還是沒有阻攔邊小清行這並不是十足把握的報仇一事。
桂志育一時說不清,鄉試作弊的竇教諭和助人報仇的竇教諭,到底哪個才是竇教諭本人。
或許都是他,又或許都不是。
桂志育轉身回了閱卷的經房,拿起了那張卷子,從跟來的竇教諭身邊擦肩而過時,說了一句話,“此事之後,你便解甲歸田吧。”
竇教諭一怔,眼角有淚落下,“多謝。”
桂志育沒有再停留,同看管考官的人道,“請通報兩位主考官,下官有要事求見!”
他重新看了一眼那一張偽作的卷子,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不過今日今時,他不想再深究了。
桂志育得了答覆,帶著卷子一步一步往正副主考的閱卷處去了,近在城裡的彭久飛筆下落定,狀告徐繼成的狀紙已經落成。
濟南城裡照常人來人往,大小寺廟人滿為患,沒人在意天上風雲變幻,沒人知道濟南城即將迎來一陣疾風驟雨。
除了坐在窗下書案邊,一刀一刀刻著印的魏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