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讓水滴答到容器裡,這個容器上口是狹窄的,水流到窟內會產生禪意的滴答流水琴聲。
江鴿子當年出去旅遊的時候,對霓虹園林裡的兩種禪意設計痴迷不已,一種就是那種竹筒盛水的鹿威,一種就是水琴窟,從地下王城第一次接觸到迴音石材,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並且,他想要改良霓虹在地下埋大甕的做法,準備於地下套個迴音材料製成的回聲容器,力圖將水流的嘀嗒雜亂聲調整到……如一滴石乳掉入千年深潭,打破鏡面破除霧障的感覺。
他準備先把迴音材料刷在左右牆壁上,當滴水聲從地下蔓延上來之後,再透過左右迴音材料的第二次折返,就只流動在中院前後的直線上了。
想法是好,就不知道弄完啥效果,兩輩子第一次造園,江鴿子還是做的相當認真的。
大約上午九點半鐘左右,他家前樓禁止遊客通行的那扇木門,便再次被敲響了,這種敲擊沉悶而連續。
最初他以為是遊客的孩子在搗亂。
然而敲門聲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並且那邊還有人高聲喊到:“請問!有人麼?江鴿子先生在家麼?”
江鴿子家的前樓,現在上下兩層都是攝影展館,牆上掛的都是連燕子的攝影作品,牆下是他曾放在梨花館招攬顧客的根雕茶臺。
大概許就是為了開門而開門,老三巷如今這樣只做藝術品展示的場館不少,一般展覽性質的,門票五文就能進門隨便看,不成丁的兒童免費,並且沒有售票員,就是個擺個大木箱子買票憑良心。
江鴿子不缺錢兒,還給前面安裝了免費的冷熱水裝置,無人茶包售賣機……按照四嫂子說話,那前面就是個茶樓!啥藝術展館啊,進去的就沒一個看相片的。
所以,這還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兒?
聽到敲門聲,江鴿子還站在那兒反應了一下,才確定是找自己,並且他確定,無法進入三巷后街的人,那絕對就是陌生人了。
是誰呢?
將手裡的板子丟進石粉堆兒,江鴿子脫去手套,慢慢走到門前拉開門栓,猛的開啟木門!抬臉一看他便愣怔了。
那門背後是一溜兒八位,穿著打扮都極其嚴肅的正裝中年男女,並且這些人上衣左上的地方,都帶著各種各樣的金色小徽章,天平的,雙手的,金斧頭的……搞不清什麼組織,反正沒有一塊一樣的。
怎麼形容呢?這些人就是那種一身的規範教條味兒,讓人一看就想推翻反抗的特殊人類。
對方也被忽然開啟的木門也嚇了一跳。
當他們穩定情緒,認真打量,仔細辨認,這才看到門後這位身材挺拔,肌膚牙白,五官出奇的精緻的……小先生?正是他們苦苦上門,卻總是找不到的那個人。
然而這位似乎跟他們看到的資料照片,區別還是很大的,大概就是拋光玉器跟沒拋光玉器的區別。
事實上,江鴿子唯一在資料檔案中心的照片,拍攝於成丁那天,相片質量就是普通的證件照,這種照片的質量在哪個球都是一個球樣兒,都致力於遮蔽人類內心氣質,有著把全人類都變成勞改犯的濃烈藝術特質。
雙方靜默,互相打量。
一直到最前面,氣質最鋒利的這位眼鏡女性咳嗽了一聲。
江鴿子這才把聚焦對準她,挑挑眉道:“我就是江鴿子,你們是?”
這位眼鏡女性四十歲左右,氣質有些像動畫片傳統概念當中刻薄中學教導主任的形象。
她正裝,盤發,紅框蝶式眼鏡,眼神具有小局域常年打轉,唯我獨尊的刻薄性,尖下巴嘴唇薄,唇角邊上還有顆不大的黑痣。
這黑痣生的位置玄妙,說可愛點這叫吃貨痣。有仇的話它也可以是媒婆痣,只是沒有毛。
除了這些表皮的印記,這位女士內心的力量龐大,只要她開始佔據c位,大概別人也就不允許存在了,你必須看她!
她扶了一下眼鏡問到:“你是?牛角尾巷三十四號的江鴿子?”
江鴿子點點頭:“對!”
對方集體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一位年輕人低聲抱怨道:“呼!可算是在了,我們已經來了最少……一百次了!”
女教導主任向後瞪了一眼,接著從自己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江鴿子道:“打攪!我們來自璞倉,是楚國最高法院刑事九庭的辦事成員及州立兒童保護中心,法庭專門心理評估醫生,及州立財產評估中心的工作人員,我叫區展荷,是小組的負責人!”
江鴿子看著名片上國家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