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哭去吧!!”
“恩!”
‘“所以我們老哥幾個就商議著,今後老三巷不隨外面走,咱這邊每天客流就一萬,只招待一萬,節假日也是一萬!你外頭十萬也好,二十萬也好,咱管不著!咱就愛好好的,妥帖的招待一萬的老客,這麼大的城池,人家幾萬裡的來一趟照顧你買賣……感恩戴德那是廢話,可總要給人點想頭不是?您說呢,爺兒?”
江鴿子睜眼打個哈欠點點頭道:“恩,是這個理兒,就這麼吧!那三巷后街呢?”
黃伯伯沾著唾沫,把本子翻過一頁繼續道:“爺兒,這后街……咱可就這一塊地方了,私心裡講我們不愛老客上岸,就想了點法子您聽聽。”
江鴿子斜眼看看在一邊認真思考的周松淳,笑著點點頭道:“恩!那你說,我聽聽。”
“那是不,北街南街的老街坊沒了營生麼,他們福分小沒您這樣的當家杆子,伯伯腰身又不壯,祖業就沒保住。
後來我們就想著,咱吃著肉呢!湯也得分潤一口不是,就讓他們大傢伙集資買上兩千條過去的船兒,以後客不上岸,咱多走幾步在岸邊做營生,您看這樣如何?”
江鴿子聽到這裡,就閉眼想了一下,覺著倒是挺有趣的,金錢河現在水面很寬,能並行五舟,若跟威尼斯一般……到也是個趣味。
不過金錢河剛剛復清,那麼多客人在水上購物,吃吃喝喝,這汙染問題可是大問題了,還有上廁所的問題……總之,客不上岸就瑣碎的很了。
想到這裡,他就抬腳對著周松淳後背踢了一下。
周松淳看看江鴿子,江鴿子瞥了他一眼,又指指黃伯伯一挑眉。
這都是什麼人啊!不想搭理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是個擺設。想求自己了也沒個好態度,他直接上腳。
周松淳一臉憋悶的點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明兒我讓旅遊衙門過來碰頭,你們自己商議……”
自己就是不答應能如何,有人白送一城都願意。
就不要做這個噁心人了。
不說江鴿子在老三巷立新規矩。
卻說,此刻常輝郡法務衙門存放屍體的冷庫外牆。
一群穿著黑衣的壯年男人正在後巷站著。
而身形消瘦,一聲狼狽的的邢旭卓,他正穿著一套皺巴巴的黑衣裳,靠在停屍房的外牆根兒盤腿坐著,他眼神一片空洞的在面前擺著的燒紙盆兒裡丟紙錢。
整兩個月了,他每天早上過來傍晚離去。
來了,就默默的在此焚化紙錢。
盆子裡的黑色紙蝴蝶飛著,邢旭卓卻沒看到,在他不遠處的牆上,坐著的卻是邢玉娟的亡靈。
此刻,邢玉娟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襖裙,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她嘴巴里還哼著一首老歌兒,只是活人聽不到。
“春雨大……雨落下,阿姐背弟繡花花,棉線兒紅,棉線兒花,繡個兜兜貼心心,頭髮黑……頭髮長,銀色的簪簪插頭上……”
一輛磐能車急匆匆的停在路邊。胖乎乎的關秋安不等侍從,自己跑下車子,因跑的太快,他還摔了一跤。
他一路踉蹌的跑到邢旭卓面前,看著身形消受的愛人,疼的心都裂了。
邢旭卓茫然的站起,直直的看著關秋安。
關秋安胖乎乎的臉上強扯出一個笑容道:“他們應了!”
邢旭卓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關秋安問:“應了?”
關秋安大力的點頭道:“恩!應了!說是明天就派律師過去交接就好,旭……”
他想說恭喜,可是這不過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求了個安葬亡人的許可權。
邢旭卓腳下一軟,關秋安就心疼的抱住他,託著他的後腰安慰到:“旭啊,別難過……我給你姐姐買最好的墳地,你安心,我還給她請古巫做最大的祭臺……”
邢旭卓卻滿臉苦笑的扭頭看著停屍房,好半天他才嘴唇哆嗦的輕輕喊了句:“姐……”
邢玉娟從一邊的牆上飄飛過來,繞著邢旭卓轉了兩圈後,她輕輕摸著他的頭髮嘆息道:“姐走啦……旭啊,我不很你啦,也恨不起了……”
“春雨大,雨落下,阿弟,阿弟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