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覺,他們告訴他你的父母死了。
再後來他就忘記了一切,活在那個奢侈的城堡裡,真的快活的像個王子。
他們教育他,告訴他,他的一切都是主人給的,他應該感恩,應該為主人付出一切……他就是這樣被教育成長的。
最後他就成了聯絡人,成了沼靈教外沿的一個小頭目。
每年,每月,每天,有大筆的錢財猶如流水一般的從他手裡流過,他走私寶石,給器官販子提供**,他制定暗殺計劃,有時候甚至親身上陣。
他知道金錢的力量,享受一切買來的快樂。然而他最大的快樂,就是討主人喜歡。
一切反對的聲音都該死!這沒有什麼錯誤。反正他就是這樣被教育長大的。
他們教給他所謂正確的思想,即便走出去之後他發現有些東西不那麼對勁兒,然而主人掌握的力量又告訴他,她是被神喜歡的,只有被神喜歡的人才擁有那些能力,不是麼?
車子飛躍一個大坑,帶來了更大的顛簸。
而這種顛簸將陳潤平的思維拉回了現實,他在脖頸允許的角度再次打量世界。
遠處的天空是藍的,沒有一絲白雲點綴的那種純粹藍。
飛速倒退的世界到處倒是新綠色,零碎的小野花,就像綠地毯上的小點綴,已經有並不大的野生動物起伏在天野之間跳躍,能從它們的體型看得出來,這些動物健康而又自在。
他能聽到神殿附近本地人放牧的呼哈聲。
嘿啦啦啦……黑啦啦啦……
聲音越來越遠。
這些都不應該出現在佛偈艾利。只有主人出現的地方,才配擁有這種顏色。
他的思想開始憤怒!吶喊,咒罵,抱怨……一頓發洩又不得不歸於平淡,很認命的繼續觀察。
最近他的日子就是這樣的。把一切傾倒乾淨之後,他才發現,孤獨及無法交流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不斷想起那些魘人,那些被塞進“盾”的魘人。
其實,這些人都說錯了。那些人真實的名字叫做盾,沼靈教的盾,主人的盾。
每年,每月,每天都有新生兒出生在慄紅谷周圍的部落當中,而這些孩子出生的意義就只有一個,被選中的獻祭成為盾,沒有被選中的就回歸部落配種,製造下一批盾。
他們吃著恩賜的食物,在佛偈艾利過著尚可的生活,而生命的意義就只有這一個,週而復始的生產,獻祭,生產,獻祭……
每十年獻祭一次,總有幸運兒被留了下來。
在陳潤平曾有的人生記憶當中,他見過兩次儀式,被選中的大批部落青年因為無法融入“盾”而被擠壓爆體,而可以成功的接觸到盾膜的人在經歷一系列培訓之後,那些人被榮養了起來。
就像身邊這個該死的小垃圾一樣,他們一文不值,卻過過最好的生活。
是的,在陳潤平的眼裡成為盾也好,或者他們說的魘人也好,在他看來,佛偈艾利人都是沒有思想的垃圾,跟外面的野生動物沒有什麼區別。
那些動物死後才有價值,肉可以吃,皮毛可以製作一些東西。而在它們生前,也就是為了繁衍而繁衍的低等生物。
為了保護最終的秘密,淘汰下來的人是不允許存活的,萬幸,他們被“處理”之後,器官還是有些價值的,所以陳潤平最初的時候,就是靠著經營教裡最被大家看不上的“買賣”而晉升的。
晉升之後他成為外沿聯絡人,有了新的身份,開始隱藏在人群當中,總算熬成了主人的棋子兒。
那時候他光榮死了,榮耀死了!他喜歡這種日子,也不挑撿,只要能隔一段時間,可以回到慄紅谷他的故鄉,可以再次親吻他主人的鞋面,這就是生命的意義了?
可是,這樣的想法正確麼?
昂長獨立思考時間,終於將他癲狂的神智拉回了正確的位置。陳潤平看著眼睛前面滿眼綠色及生機,思想終於學會調整角度看這個世界了。
曾經的佛偈艾利的顏色是絕望的,灰色,土色,褐色,乾枯的大地才是它的本原色。
現在它的一切都露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機,而帶來這種生機的並不是人,雖然沒有人給陳潤平任何答案,然而他就是知道。
這一切一定跟前面其中一位有關,而這個人主宰世界,輕易決定生死,這種生死不是單純的一個人的生死,是一塊大地的生死。
這就太可怕,太令人畏懼了。
超出人類認知的答案令陳潤平惶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