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
換了一身野戰服的江吃飯就慢吞吞的從車裡挪步走出。九謙看到這位,眼皮兒周圍的肌肉就莫名的有些脫出控制。
當然,不穿紗裙的“女皇”今天在他看來是順眼多了的。
只要她不說話不笑,不露出口腔裡的那個缺了兩顆門牙的黑洞,一切都順眼。
看到這位,有些他很想忘記的記憶,發生在昨天的那些不幸事情,又因這個人,又被他撿了起來。
該死的沼靈教,全無人性的沼靈教。
雖然九謙自己覺著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沒有法律約束的佛偈艾利行走,手段不粗糙也難以生存,他覺著他比沼靈教清白萬萬倍。
想到這裡,他的腰身又直了一些。
佛偈艾利是個充滿哀傷的地方,因為飢餓及疾病死去這件事,在沒有雨的前些天,每天都不間斷的在發生,而這種不間斷最後打磨走的就是九謙的同情心。
人命,命運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是很輕東西,已經算不上重量。
他不同情“女皇”,他知道在慄紅谷,這樣的人太多了,他們出生就註定要走這樣的人間路。
說起嚮導,啊,對,他們的“女皇”可是本地人,慄紅谷是她的故鄉呢。
再沒有比這個人更合適的帶路人了。
江吃飯低頭走到俞東池身邊,被對方摸了幾下發頂,她抬頭難得的露出正常人與正常人溝通的樣兒,也願意溝通了。
她回應了俞東池的好,對他乖順的笑。
俞東池看著小姑娘,語氣軟和的說了三字兒:“沒事的。”
江吃飯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的江鴿子,這才點點頭。
她知道沒事的,因為這位擁有強大力量的“爸爸”,他無所不能。
他們用眼神交流的時候壓根不會照顧到旁的什麼人,即便九謙因為尷尬而面目漲紅,他們也無所謂,好像他們的人生道路上,並沒有一位導師跟家長教育過他們,你們在跟人交流的時候,需要照顧到別人的態度跟脆弱的自尊。
有關這一點,江鴿子算是做的最好的一位了。
江吃飯沒教養,俞東池沒學過。
“您確定安全?”
九謙生硬的找著話題,終於把俞東池的注意力拉回,此刻他萬幸周圍的屬下不懂得九州語。
俞東池看向這位尷尬先生,好半天他才輕笑出聲到:“他們告訴我,你們準備在海岸線開發旅遊生意。”
九謙聞言臉色一白,這才多久?對方就掌握了他下一步的動態了。
毛尖先生從車上抱出兩盆開的十分絢爛的小雛菊,將花送給九謙,還說:“先生,這是禮物。”
俞東池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毛尖將眼神飄向不知名的方向。
九謙不懂這位送菊花的意思,當然,可以得到北燕的禮物是一件好事情來的。
他慎重的接過這兩盆不是很值錢,然而卻開的相當漂亮的菊花兒。還挺好看的,他心裡想著把花慎重的交給自己的屬下說:“把它們放到我的會議室,好好照顧它們。”
毛尖看那人走遠,就說:“只是一般的花兒,七八天澆灌一點點水就可以活,這是我們老家的品種,四季都開的。”
“是麼,真是~謝謝了。”
“不客氣,只是一點小心意。”
毛尖說完,扭身離開,腳步走的節奏快速而匆忙。
發生了什麼事情?九謙敏感的覺著有事情發生,他看向俞東池,然而俞東池卻走向越野車,開始繞著車輛檢查出行裝備。
馬力強大的大腳越野已經被人卸下了帆布頂棚,在有限的空間內,戚刃他們儘量多塞一些物資到車上。
九謙步步緊隨,一邊走一邊繼續拉關係:“我建議您裝上頂棚,相信我,最近的佛偈艾利天氣多變,沒人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下雨,雨量也是難以估算的,我們的天氣預報裝置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是的,最好的科技也估算不出它的晴雨表……”
說天氣是個好的引子。
俞東池抓住車邊的一節繩頭在手腕饒了一圈,使勁向後拉。
邊幫忙,他邊繼續他的話題節奏:“他們告訴我,你們選定的海灘很美,金色的沙,藍色的海水,對了,聽說那邊常有魚群出沒?”
九謙雙手放在身前疊放在小腹,他好像知道這位的意思了,簡而言之他們的一切行動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人家不想帶他一起玩。
他撥出一口氣,哈了一聲後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