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著,卻沒發現身邊這位早就忍耐不住的抓住了他的手反覆摩挲,他也不介意了。
就看著他笑,他也笑。
“……暮風捲春席,絮雪染琴床。自如樑上燕,吁吁挽孤衾……撒歡兒的螞蝗見了蜜,玉鞭嫋嫋龍輕泣,嬌客輕喘淚滿襟,萋萋芳草就合了春泥……”
幾隻黑白喜鵲,銜著枯枝放在女貞樹杈上搭窩兒,江鴿子他樹兒子吐著嫩芽顫巍巍的看著一動也不敢動。
後來,老班主就上路了。
老班主走了的第二個月,秋日如約而至,家裡便又來了訪客,不,算是走親戚吧。
“這次回來,你準備住在哪兒?”
江鴿子看著盤著腿兒的關暖陽問,關秋安滿蓋爾跑著代表北燕建交,人丟下那胖子是奔著自己回來的,也不能把他送到山上大宅裡待著。
江鴿子最近脾性軟綿多了,所以看著自己這個倒黴催的小舅舅,他也溫柔起來,當做正常親戚招待著。
“瞧著你倒是胖了些。”
關暖陽下意識的摸摸胳膊,點點頭。
他的打扮一貫是嚴肅的,最嚴肅的白襯衣,最嚴肅的馬甲,最嚴肅的正裝藍褲子。
他曾是邢家最好看的孩子,現下是清俊嚴謹,平素很少笑,只有看到自己在意的人,他才會略微鬆快,露著一點點笑摸樣。
他對江鴿子說:“我還算好,學校里老先生照顧我,並不強迫我跟課,我就跟著那胖子吃了半個蓋爾,真是~什麼都見識到了。”
說到這裡,他對江鴿子關心的說:“你~你也不要常悶著,也要出去散散心,見見外面。”
江鴿子腦袋裡立刻浮上佛偈艾利,他迅速的搖頭拒絕。
他到蓋爾以後就有了柯南屬性,不,柯南都比他吉祥,人家一集死一個,偶爾兩三,他倒好,所過之處一城一城的死人。
關暖陽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本,用手推到江鴿子面前說:“我去的那些地方,有些好景緻,好吃的東西,我就寫下來了,想著以後你要有時間,就也去看看。”
江鴿子笑著取過小本翻開,見那第一頁作業作文般的寫著:
六月二十,西大陸元苩楔山。山上有很多竹子,長的短的竹子,有很多,綠了幾個山頭……元苩人在竹子下面養黑色的豬,豬叫元苩豬,可做粉蒸肉……
嗤……
小舅舅有個沒啥文采的腦袋。
關暖陽嚴肅的臉上泛起一些紅色。
江鴿子給他面子的放下本子問:“他對你好麼?”
關暖陽認真的點頭:“好,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也拌嘴,就是氣不過夜。”
“還拌嘴呢?”
“恩,他不減肥,這對他的健康很不好……”
他們正說著,俞東池卻來了。
他推開扇門進屋,一邊走一邊對關暖陽熟稔的說到:“你回去跟他說,他如今是北燕在外的體面了,再這樣下去,外面那些人以後一想起北燕,就想起他那張肥頭大耳的,不好好減肥我就把他調回北燕搞基建去。”
說完他坐在江鴿子身邊。
關暖陽換了姿勢行禮。
俞東池很坦然的受了禮。
江鴿子笑眯眯的看,雖然關暖陽是他血緣上的長輩,然而俞東池給他發薪水,給他庇護,他就應該給人家行禮。
這兩人坐好之後,關暖陽將自己帶來的一些私密檔案拿出來給俞東池彙報,江鴿子便站起來,慢慢走到扇門面前推開,溜達到中間的小院子裡。
小院子裡,一對穿嫩黃色薄呢兒裙的小姑娘正在看頭頂的女貞樹。
許是家裡並沒有幾個小孩兒,樹兒子今天就很興奮。也不知道它從哪兒得到的寶貝,有缺了胳膊的人偶,還有沒開啟包裝的紙盒冰激凌,小孩丟掉的破皮球兒,巷子口嬸子賣的油炸肉丸子都被它順來一盒。
人家枝葉多,手多,就齊齊拿了一堆的送到兩個小丫頭面前。
聽到動靜,倆丫頭就扭過腦袋瞪著兩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她們被教養的很好,認真的行禮,安靜嚴肅的等他先開口。
看著這兩個孩子,江鴿子難免會在心裡冒出這樣的念頭。這是妹妹啊,就連江吃飯我都能忍耐,我對她們為什麼不能好些呢?
是啊,這就是兩個剛剛入初級教育的不到十歲的小丫頭,他甚至不知道她們真正的歲數,就只知道她們叫大瓜子,小瓜子。
江鴿子坐在廊下與她們對視,好半天才超彆扭的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