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池他們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俞東池只是微驚,可週松淳卻是先喊了一句什麼,接著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說什麼呢,還太華女王的鳳床……我去,見過騙子,沒見過你這樣的,你可真能吹,來來……給我看看你家鳳床……”
俞東池嘴角微勾,如果說鳳床的話,他母親大人睡的也算是鳳床吧,這小孩兒真有意思。
他也是一臉無奈的忍笑,心裡只是不信。
江鴿子聳聳肩,有些無奈的又去摸自己的後頸肉,他心想,老子不敲詐你個幾十萬貫的,老子不姓江,反正老子也不姓江……
他站起來,喊了段四哥幾個回家。
待江鴿子走遠,周松淳才對俞東池說到:“八爺,您信他?”
俞東池歪著腦袋輕笑了一聲後,用下巴微微點點自己的侍從官說到:“這幫傢伙,忙活了有半年了吧,這半年,經費用了不少,可是呢……做了茅廁石的狀元牌坊都沒給我找到過一個。”
那位侍從官微微先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周松淳用手拍拍桌子,最後他態度誠懇的道歉:“是我的錯!”
俞東池搖搖頭。
周松淳卻扭臉對那位侍從官說:“你把老三巷的資料整理一下,明兒你回去吧,把你先生叫來,就說……甭跟我提什麼課題,什麼大義,爺靠著年金養了你們十五年了吧,花錢兒無數,成果一個沒有,還國字號的學者,還不如一個做老鞋的老太太……”
那人沒說話,只是羞愧的又退了幾步。
天氣漸漸悶熱起來,靠水的地方,總是會孕養各式的飛蟲兒。
那些蟲兒成片的從水底撲上岸,又成群結隊的往人群裡扎。
沒多久,圍觀的人群裡,出現了啪啪啪的把掌聲。
站在一邊的侍從官拿著一把扇子狼狽的驅趕著。
正在這個時候,林苑春手持一個木盒子,悄悄從一邊走過來。
他來到俞東池他們面前,沉默的微微鞠躬。
然後將那個絹面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開啟蓋子,先取出四五個銅罐子開蓋,接著又取出一個有飛鶴圖樣的提樑香薰爐出來,又拿了裡面一套的鏟子,並伸出手指挨個在那些銅罐子上數了一次,按照薛爺爺教的順序,開啟爐子,一鏟,一鏟的在哪兒笨手拙腳的配香料。
周松淳看著這幾個銅罐子,眼睛劃過一些驚愕。
有些東西,就是一種感覺。
雖然他嘲笑江鴿子說有鳳床這玩意兒。
然而,他面前這套香具卻不是民間的東西。
它應該出身王府,最少有七八百年的歷史,飛鶴曾是建國初那會子流行的式樣,這款物件,流行的時間不長,存世很少。
卻沒想到,在這個巷子,竟有幸目睹了一套完整的。
他再拿起香罐用手託底,放於眼前一尺處輕輕的扇動,挨個辨識過去,恩,丁香,八角,藿香,柑皮……
這些都是驅蚊的香料。
老三巷……水深呢!
想到這裡,他忽態度軟和起來,抬手對林苑春說:“我來吧。”
林苑春嚇了一跳,抬眼看看他,又小心翼翼的將香鏟放下。
周松淳一伸手,挽起自己的衣袖,接果身邊內侍遞過來的手巾淨手,漱口之後,這才行雲流水一般的在那邊按照自己的理解,配起了驅蚊的香。
到底大家公子出身,周松淳的動作優雅漂亮,就如一場表演一般。
俞東池託著下巴認真的看著,他會欣賞,然而這個……他卻是不會的。
等到香料燃了起來,生出嫋嫋的青煙。
他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太沉了。”
周松淳擰了一下眉毛說:“您將就吧,那邊好像是個地下室。”
俞東池扭臉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一爐驅蚊香,香線圍著俞東池轉悠著,那些蚊蟲不敢近身,便轉身襲擊周松淳那邊。
周松淳他們默默的忍耐著,最多伸手撣一下,卻不敢在俞東池面前做出,拿著大巴掌,拍自己脖子大腿的俗世樣兒。
正不耐煩間。
隱約著,從巷子裡傳來一陣陣的沉悶震動,還有整齊劃一的號子聲響。
“讓!讓!讓!讓!讓!讓……”
人群分開,黑暗中,那張誇張的,出奇大床榻便漸漸顯露了真容,它奇大無比,被八個大漢,手裡墊著海綿,小心翼翼的抬著,最後沉悶的被放置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