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分契,嫁到了外郡鄉下。
沒兩年,嫂子也跑了,留下三個侄女,一個侄兒嗷嗷待哺。
短短八年,家裡天翻地覆,他淳然慈祥的母親成了一個刻薄婦人。他的二哥,三哥拒絕支撐這個悲慘的家庭,基本就跟這邊不來往。
怎麼辦?天塌了,地裂了!他什麼也不會,什麼能力也沒有。
思來想去,他憑著自己還不錯的相貌,尋了婚介所。
而入契的條件,就是希望女方可以答應幫他一起供養自己的老父親,老母親,還有大哥,以及侄兒男女們。
這世上那有那麼好的事情,即便邢旭卓是個相當俊秀美貌的男子,可也不代表他值這個價。
而且,若他是好看點的女子,興許市場還大些,可他偏偏又是個男丁。
邢旭卓的要求掛在婚介所整整半年,才被人接下。
然而對方只願意每月提供三貫撫養金,卻拒絕把邢旭卓的父親,母親,連同大哥一家接過去。
三貫不少了!
邢旭卓有案底,也沒有防身的手藝,他就是累死,一個月也拿不到一貫錢。
成婚的這天,邢旭卓穿著舊衣,揹著簡單的行李,自己上的趙家門。
而趙家也沒有因為他的到來,給予什麼尊重,沒喜宴,沒賓朋不說,看左右鄰居的樣子,大家竟然商議好了了一般的緊閉門戶。
邢旭卓不由惶恐,感覺趙家敞開的八扇門,就如一個黑洞,而黑洞後面竟是無底深淵。
身高一米九幾的趙淑自己打扮的還算是整齊,看到邢旭卓來了,她便笑著說:“來!大喜的日子,咱給左鄰右舍掛紅去。”
邢旭卓放下行李,渾渾噩噩的就跟著自己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新婚妻子,一起給全街坊掛紅布,討喜錢兒。
一路走下來,老街坊的態度算不上好。
有時候,掛上紅布,在門口要喊上半天兒,才有人從家裡出來,打發叫花子一般的給上一個輕飄飄的,拿線穿著的紅封。
抖開紅封,最大的面額竟只有五文,還有給一文的。
而邢旭卓就掛著一脖子五文錢兒,如猴兒一般的機械的走在牛角尾街上。
趙淑往日刻薄,欺善怕惡,她人緣不好,自然就見慣了這樣的態度,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的一家的喜錢都沒放過。
當走到這條街杆子爺家面前的時候,趙淑才斜眼衝邢旭卓笑笑說:“你去掛吧!”
邢旭卓一愣,他籤的不是平等契,這個紅不該他來掛,這人怎麼忽然如此大方了?
猶豫片刻,邢旭卓拿起托盤上的紅布,才剛要近前,身後卻忽然跑來一個一位婦人,這位態度十分彪悍,一上手就將他手裡的紅布奪了去,並直接丟在了他妻子趙淑的臉上。
邢旭卓膽子不大,嚇了一跳。
而他的新婚妻子,立刻與對方吵了起來。
“我說段四太太,你是那路大蔥,也往我家的正當地兒插?”
四太太臉色漲紅,一腳踩在紅布上,一手指著趙淑罵到:“你們也配來這裡掛紅?”
趙淑笑了一下,一臉無賴樣兒的低頭,撿起紅布拍拍泥巴說:“四太太?您這是什麼意思?大喜的日子,您這是結仇呢?八輩子的老街坊了,不看祖宗的面子……說來說去,你也是個外人!”
四太太不說話,就一臉譏諷的瞪著趙淑。
趙淑又將紅布放到了邢旭卓的手裡,指指緊閉房門口的木架子說:“掛上去吧,沒事兒,這是咱自己家的事兒!雖說如今阿楠是給出去了,可血脈到底也是連著呢,我們做舅舅舅母的上門掛紅,這天大的仇怨,也該了了,再不好,再不好,我們也算是長輩呢!”
阿楠?
邢旭卓如蒙雷擊,他呆愣著,好半天兒,他才想起阿楠是誰。
他一直以為阿楠隨父。
在邊城監獄八年,他從未收到過家裡的一言半字,他理解,家毀了,親人都恨他呢!
段四太太兩手抱在胸前,就守在江鴿子的門前。她想好了,掛一百次紅,她都給他拽下來。
呸!真是不要臉到了頂點了。
不是這個惹禍精,鴿子命不能這麼苦。
怎麼就有臉來了呢?
還親戚?
她還不知道趙淑想做什麼麼?
蓮池街頭的長途站口,南來北往的貨車卸貨,鴿子沒有立規矩,那就是誰也能接那邊的運輸活計。
趙淑算盤打的好,她想憑著親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