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想找些好一點的車,幫自己的老師繃個場面。
這是一個荊教授沒必要親自來,但是託人借車的婚禮,陳太忠感受到了其中的分寸,於是他一口應承下來,“好的沒問題,交給我了,九輛車嘛,明天才要……那是多大點事兒?”
這個電話掛了之後,過了半個小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請問是陳主任吧?荊教授要我給您打個電話,想借幾輛車。”
這位就是婚禮的總管了,他從男方家長這裡得知了訊息,就打電話過來,落實明天的車輛,心裡卻是在盤算,就剩下一天了,湊不夠的話,只能去車行租車了——至於說檔次啥的,實在沒辦法也只能將就了。
不成想電話才打通,那邊的陳主任明確表態,九輛車是吧?已經搞定了,明天迎親的時候你再聯絡我吧。
總管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待繼續發問,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他愣了好半天之後才搖搖頭,心說不愧是荊以遠的兒子介紹的人,不是一般地厲害啊。
對陳太忠來說,這事兒確實簡單,他給小董打個電話,佈置三輛車的任務,給張愛國打個電話,佈置三輛車的任務,再給甯瑞遠打個電話,借他一輛車,這就齊活兒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的奧迪車打頭,帶著七輛奧迪和一輛林肯,來到了男方家,這車隊異常地整齊,不過拿林肯湊數也是沒辦法的——私家奧迪車真的不多,又是這個節骨眼上。
現在鳳凰正在嚴查公車私用,要不然陳主任能借到的車海了去啦,當然,其實他也不怕別人查,不過又何必招惹那麻煩事兒呢?低調才是王道。
倒是婚禮雙方被這車隊嚇了一跳,一個勁兒地打聽這陳主任到底什麼來頭,不過陳太忠不出那個風頭,別人自然也不會亂說。
於是總管索性臨時改變主意,除了打頭的賓士500之外,後面就跟上了奧迪車隊,加上男方家自己借的兩輛奧迪,總共是十輛奧迪車,公路上一走,在鳳凰也算相當地拉風了。
車到飯店,司機們有人招呼,一輛車兩百塊車馬費,還管飯,陳太忠懶得佔那個便宜,直接拍五百塊給那個小夥子,“錢交給男方,說是荊濤教授上的份子。”
他不去佔便宜,開著林肯車的張愛國肯定也就不去了,張廠長去旁邊的小飯店買兩大碗炒米,又弄一盤豬耳朵一盤花生米,兩人蹲在馬路牙子上,就吃喝了起來。
這倆的表現看起來,就有點怪異了,不過再想一想,無非是兩個司機,這麼吃飯倒也不是不行,別人就無視了這二位。
“七八年前,我就是這麼吃飯,”張愛國劃拉完米飯之後,索性找張報紙墊在下面,一口啤酒一口花生豆,愜意無比,“幾個人蹲在路邊,一邊吃一邊看美女……那種快樂,現在不好找到了。”
“連著坐了三天上首位,膩歪了,”陳太忠一伸腿,也坐到了張愛國為他鋪好的報紙上,愜意地一伸兩條長腿,“跟那些不熟的人吃飯,還不如蹲在馬路上吃。”
他倆吃飯要早於飯店裡的人,吃得又快,所以等飯店裡的嘉賓們開始陸陸續續往外走的時候,兩人旁邊已經擺了七、八個啤酒瓶子。
“兩位兄弟,還能開車嗎?”兩人身後猛地響起一個聲音,扭頭一看,卻是招呼車隊的小夥子,鳳凰現在的行情是:一百的車馬費管接人,二百就要加一趟送人了。
“走了,”陳太忠先站起身,他是早脫身早好,要不是念著荊教授的面子,眼下又是長假不好指派人,堂堂的文明辦副主任,哪裡會幹這種車伕的勾當?
這走得早的人,都是主家不太慣的,能讓人安排車送的,又都是有點地位的,看著黑色的奧迪車緩緩離開,旁邊走過一箇中年男人,輕聲嘀咕一句,“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張愛國拎起身邊的啤酒,一口氣灌完,才扭頭看一眼,不成想那位一眼認出了他,“張廠長,您怎麼在這兒?”
張廠長皺著眉頭想一下,才隱約記起這個人似乎是哪個區的幹部,再多也想不起來了,於是慢慢站起身,不動聲色地回答,“陪我們頭兒喝酒聊天呢。”
招呼司機的小夥子登時就愣住了,心說這都是個廠長,走的那個年輕人更是頭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嘖,果然是陳主任,難怪看著這麼眼熟,”男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眼中情緒很是複雜,他嘴巴囁嚅半天,才輕嘆一聲,“這老侯家怎麼安排的,怎麼不進去吃呢?”
頭兒就是嫌你們這種人太多,才蹲在外面吃的啊,張愛國嘴角扯動一下,勉強算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