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吃了兩口。
明晚看他真沒心思吃,也不再勉強他,直接說道:“是我通知她來的。”
裴煜澤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過了許久,才開口。“我媽煮的東西,一如既往的難以下嚥。”
因為這一句玩笑話,她久久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你們好好談了沒有?”明晚關心地追問。
裴煜澤的視線,從明晚臉上移開,她不死心地扳過他的俊臉,直直盯著那雙黑眸,裴煜澤終於投降,說道。
“她當然想讓我做手術,說不管專家有多難請,一定安排我儘早進手術室。”
明晚直到就算是裴煜澤,到了這個時刻,心裡也絕不會有太多的安全感。這是一場豪賭,賭贏的人,佔據三成成活率的幸運,繼續在這世上生活下去,而賭輸的人……一無所有,甚至連命都會丟了。
“煜澤,這個選擇,我們都萬分為難。”她輕輕地呢喃,她何嘗不是備受煎熬,這兩條路都是通往看不到盡頭方向,有很大的機率,可能不管她選哪一個,最終的結果都是失去他。唯一的區別,只剩下時間早晚而已。
想到此處,她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揉捏著心臟,竟也無法佯裝平靜,坐立不安起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接受手術嗎?”裴煜澤看她的眼神透露出濃重的哀傷,他的情緒總是被她所左右,他輕輕嘆氣,對於這個女人,他總是放心不下。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明晚失魂落魄,精神並不集中,根本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裴煜澤只是拉近她的雙手,欲言又止。
“就算要做手術,我也要去裴氏總部一趟。對於一個企業來講,群龍無首,是最混亂的局面。”裴煜澤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不少。
明晚只能點頭答應,現在他一個人扛著裴氏所有責任,根本無法心安理得地在醫院休養,可惜裴立業短時間內不可能回國,就算回國,再當總裁也很不合適,這可不是兒戲。裴珍珠向來只管自己的事,沒有管理公司的興趣,趙敏芝……倒是能稱得起場面,可女人控權,時間絕不長久,那些股東們也不是吃素的,不會容忍這皇太后垂簾聽政第二回。
還有可信又可用的人嗎?!明晚想破腦袋,突然腦海之中劃過一個念頭,她睜大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陪你。”她吐字清晰,眼神專注。
“什麼?”裴煜澤一時半會兒沒有領會。
“你不是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你的情況嗎?我跟你進裴氏,好說也能打點一番,一旦有什麼突發事件,你的身邊多一個幫忙的人,不至於太糟糕。”明晚靜靜地說,到現在,裴煜澤肩膀上的責任,她也該嘗試著分擔一些。
裴煜澤若有所思,深深凝視著那雙堅決又清冽的眼眸,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笑開來。“有你在,我放心。”
“先去公司,把該辦的辦了,我們再商量何時動手術,好不好?”明晚循循善誘,神色溫柔至極。
“你把我當三歲孩子一樣哄嗎?”裴煜澤啞然失笑,笑的無奈又平和。
“你要是這麼聽話,那倒好了。”明晚會心一笑,今日,看起來,裴煜澤是答應動手術了,她的心情也就鬆懈下來。
裴煜澤扯唇一笑:“肯定聽你的話。”
明晚將頭依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的到他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何時開始,她在他的懷中,也能享受到越來越多的平靜和祥和。
原來,她開始如此依賴這個男人。曾經好多個難關,他挺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排憂解難,信任……也是一點一滴累積在心的。
“煜澤,我收回那句話,我不是不願意跟你拍結婚照。只是,我不想讓你把這件事當成是一個心願,完成之後,你就可以對我不管不問了——”她垂著眼睫,幽幽地說,嗓音很清。
甚至,他也不再奢望他們的未來,能有新的轉機。
裴煜澤垂著頭,手掌輕柔捋了捋她額頭的碎髮,看她的眼神格外寵溺和溫暖。
她錯過了此刻他的眼神,感覺的到他的沉默,心中一驚,突然想起那日他受傷又隱忍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衣裳。
裴煜澤笑望著她,鄭重其事地說:“沒事,是我沒想周到,哪有人在犯病的時候執意要拍婚紗照的?”
一聽到“犯病”兩個字,明晚的心又揪起來。
“讓你大著肚子補拍婚紗照,太草率了。每個新娘子都該漂漂亮亮的,心情愉悅,你現在跟我去,勉強拍了,笑的都不會開心。”裴煜澤的溫涼的薄唇,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