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搖頭說道:“明日不行,大小姐交待了,讓大掌櫃即刻關了店子就去。奴婢會為大掌櫃的領路。”
陳掌櫃饒是經歷過半生風雨,眼前這場面還是沒緩過氣來,且不說孔老爺子去世沒有多久,孔家上下正人人自危的時候,這時候,這位眼看就要出閣嫁人的孔家唯一大小姐,讓他帶著鋪子的半年賬冊去對接,這卻是要對接什麼?
玉兒一笑:“大掌櫃何以這般猶豫,可是覺得大小姐使不動掌櫃的嗎?”
陳掌櫃驚了一驚,這話暗藏機鋒,說到底孔玲瓏也是孔老爺子唯一的孫女,若說她使不動自己,那可是笑話。況且他怎麼也不能叫這小丫頭拿住錯處。當即拱手對玉兒說道:“哪裡的話,陳某萬萬不敢。”
玉兒又是一笑:“如今老爺子已經去了,大小姐身為老爺子唯一留下的嫡親,依著孔家只傳嫡系的規矩,自是要接過孔家這偌大的家業,也便是承襲了少當家之位。只是大小姐到底剛剛接手,許多事比不得老爺那般熟稔,所以才請大掌櫃的過去一趟,也是希望大掌櫃能不吝指點一二。”
這番話真是將綿裡藏針發揮了個極致,句句抬舉恭維陳掌櫃,但是都掐著要害,那就是,陳掌櫃別忘了,孔門現在的當家人,已然換人了。
陳掌櫃臉色只不停息地變著,沒錯,孔家從祖上就定死了一條規定,不管家族中有多少旁支,人丁興旺與否,這偌大家財,只有孔家的正門嫡出,才有資格繼承。世人都道孔老爺子雷霆手腕,不給親族顏面,可難道不是正因為如此,才使得孔家不管賺了多少家財,都能平安地傳承到下一代嗎?
沒有爭奪,自然就斷了旁人窺伺的心。
陳掌櫃緩緩抬起手,作了揖:“請姑娘門外稍後,容陳某準備準備,將賬冊規整好了便同姑娘前去見大小姐。”
玉兒點頭淡笑:“好,我便在門外等著陳掌櫃。”
夥計把玉兒帶出去,陳掌櫃抹了一把汗,心中又轉了千般念頭,回身才發現被自己忘記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