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輸過人?
梁輝看樣子似乎想瞪過來,孔玲瓏說道:“梁大人不要用這麼嚇人的樣子看我,我方才在你們錦衣衛營已經受了傷,會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
梁輝的手在膝蓋上攥緊了,他看著孔玲瓏,收攏了神情卻依然面沉如水:“你剛才的話,是什麼人告訴你的。”
孔玲瓏臉上綻出一絲微笑:“梁大人的過去又不是封存在皇極寺的死秘密,被人知道又有什麼稀奇?”
梁輝臉色越來越陰,目光中有一絲不停閃動的黑暗。那團黑暗不斷在孔玲瓏身上聚焦,讓車廂內氣氛幾乎陷入了不可逆轉的殺氣裡。
孔玲瓏被梁輝這樣看著,卻是驟然笑了笑:“梁大人,我猜你一定在想,是不是可以現在把我殺了。因為我要是這個時候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什麼,而你可以隨意編一個罪名,我就可以像死在錦衣衛手裡的無數屍骨一樣,成為無人問津的存在。同樣,我手裡的東西,正好可以隨著我的消失一起埋葬,呵,這樣想一想,梁大人恐怕覺得很划算。”
梁輝幽深的眼眸裡浮上一抹森然笑意:“孔小姐,你真是很聰明。”
然而這個時候誇聰明,無疑就是在同意孔玲瓏說辭一般。
孔玲瓏手指滑動著卷軸,一邊輕輕說道:“但梁大人也一定在擔心,不知道我有沒有把這個秘密分享給其他人,所以梁大人也不敢動手,擔心即使我死了,這個秘密還是會傳出去,到時候梁大人的下場,恐怕就不是一個瀆職那麼簡單。”
想也知道梁輝會承受皇族中滅頂的怒火,罪責他知情不報,引皇室陷入了被動。
梁輝沒有笑,冷冷地:“這樣秘密說出去就是殺頭,孔小姐這樣聰明又識時務的人,自然是將這個秘密,爛在你自己的肚子裡。”
孔玲瓏頓了頓,露出一笑來:“我得說梁大人真瞭解我,不錯,這件事現今世上只有我知道,梁大人只要給我一刀,絕對從此就埋葬了這個秘密,怎麼樣,大人動手嗎?”
梁輝一動不動坐在對面,只是看向孔玲瓏的目光更加冰冷和黑暗。
孔玲瓏說道:“梁大人你看,縱使我這麼告訴你,你也不敢動手。因為你們錦衣衛天生就多疑,你擔心我是不是還留了後手,用自己的命引你們上鉤,讓你們陪葬。這也很有可能,畢竟我一個人人看不起的賤商之女,能拉整個錦衣衛大營為我殉葬,當然都算是賺了。”
梁輝從未像此刻一樣蘊藏怒氣,怒氣把他燒灼殆盡,可他還要壓制著,都是因為面前這少女的手段如此凌厲,讓他根本無從反擊,只能任由她牽著鼻子,將曾經錦衣衛引以為傲的尊嚴都踩在地下。
孔玲瓏幽幽看著他,這個男人的那些秘密,帶著血腥和殺戮的過去,都變成他今日的踏腳板。而他一副戴著面具的偽善樣子,把今時今日的權勢都當做是一場戲臺,曾經那些都是戲臺上的過眼雲煙。
這時候,孔玲瓏聽到了馬車輕晃的的聲音,她在心裡計算了來路和去路的時間,知道拐過這道街,就到了她的鋪子。
孔玲瓏這時一笑:“梁大人待會兒不要忘了,把我綢緞莊的封條撕下來。”
梁輝從方才起沉默,此時終於冷冷說一句:“孔小姐這樣的大才,用來經營一個小小商鋪,不是屈了人才。”
孔玲瓏說道:“我一個小女子胸無大志,不像梁大人一樣志存高遠,開個鋪子養活手底下的人,本就是挺好。可惜的是總有如梁大人這樣的人來攪局,封鋪子還是小,更有我孔家的人命都被握在梁大人這樣的人手裡,我除了像今天這樣陪梁大人走一趟,還能有什麼辦法?”
梁輝握在膝蓋上的手再次緊了緊,臉上浮現一絲奇異冷淡的笑:“龍安鏢局,鄙人真是想不到,孔小姐真會為了這樣一群人犯險。”
孔玲瓏掃了一眼梁輝道:“看來梁大人覺得,我應該任由十幾條人命死去,然後墊著他們的屍骨,繼續過我的好日子。果然不愧是梁大人,這是在把你的經驗傳授給我嗎?”
梁輝幾次被揭傷疤,此時驟然筋骨暴出,他盯著孔玲瓏殺機畢現:“孔小姐,聰明人不該總自恃聰明,不要以為你真的就安全了,馬車一刻不停,你也就一刻不自由。”
果然在錦衣衛營的那種“尊敬”都是裝出來的,梁輝這種人,除了忠誠他現在的主子,還會對誰獻上真心。
孔玲瓏看著他:“梁大人提醒的是,我也怕梁大人惱羞成怒,所以——”
少女的臉上出現幽然的笑,“剛才梁大人不是問我,是誰告訴我的嗎,我對梁大人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