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留給松風吧!”琅琊沉聲道。
“她不會喜歡的!”松嵐笑道,“她不喜歡這些個勞什子!”
“捐了,做軍費吧!”
琅琊垂眸,示意許金福按照松嵐的意思辦。
李銀林時睡時醒,腦子一會清冷一會沸騰。
松風死了,我的孩子也沒有了。
這仇,我該找誰去報?
琅琊拿著那對玉釵回來,看著她面上泛起病態的一抹嫣紅。
“銀林,”他沉聲道,“多思無益!”
說著他將那對玉釵塞入李銀林枯瘦的手掌中。
“這是先皇賞賜給你的嫁妝,你不能拿它贈人。”
先皇賞賜的嫁妝?
這句話,不知為何,似一把錐子一樣錐入她的心間。
突然有一股憂憤怨恨之氣充塞在心間。
她恨恨的看著手中的玉釵,恨不得立時捏碎了。
可是,可是,這是他送給她的東西。
他以身為她擋箭,她卻連他最後一程都沒有送過。
她緊緊握住玉釵,硌的手生疼。
“銀林,”琅琊見她面色陰暗變幻,柔聲安慰,“都會好起來的!”
她無言,默默將玉釵塞入枕頭下面,勉力翻身,側身向裡。
一股熱流自腹中湧了出來,力氣,開始一絲一絲被抽去。
“銀林,”琅琊又道,“你先別睡,乖,把參湯飲了!”
琅琊抱起她,令她半躺在床頭。
腥甜的血腥味在被內彌散,琅琊眉頭緊鎖。
這血,因何還沒有止住。
李銀林大口的嚥著參湯,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不能死得如此窩囊!
我堂堂將門虎女,決不可被人暗算害死!
***
沐屏山,帝陵。
諸禮畢,地宮之門緩緩合上。
禁軍飛馬來報:“韶華殿走水,太后娘娘與戰王妃的靈柩被燒成灰了!”
“將太后骨灰收撿,葬入父皇的妃陵旁另擇一地安葬!”雲凡冷聲道。
百官心驚。
太后為先皇正宮,照理應該葬入帝陵。
可是太后因何自裁,坊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人家親兒子不願意自個老子跟這樣的太后葬一塊,他們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
禮部尚書裝聾做啞,旁人更不好說什麼。
荊王唇角抽了抽,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他一下子似是蒼老了十歲,整個身子都似直不起腰來似的。
玉煙郡主緊緊摻扶著他,在他耳旁低聲安慰。
“有愧啊!”荊王喃喃道,“有愧先皇啊!”
“外祖,這不是您的錯!”雲凡行致他身前,軟聲安慰。
留了禮官守陵,黃昏時分,雲凡擺駕,率眾回京。
太子云孜坐在雲凡懷中,大眼睛中盈滿了淚水:“皇叔,戰王妃當真沒了麼?”
雲凡愛憐的撫著他的後腦勺,軟聲道:“孜兒,你和皇叔,眼下都有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我們先處理政務,好嗎?”
雲孜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可是皇叔,您一下子沒了皇兄,又沒了母后和王妃,您不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