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現在的能力,無法送你回家。”
巫皇將婆子手裡的藥粥接過,輕輕吹拂,喂到她唇邊。
李銀林垂眸,老老實實將藥粥吃了。
她蒼白無力,卻乖巧懂事的模樣,令巫皇心顫。
“琅琊快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我過兩天再來探你!”
話音落,身影無聲散去,空碗掉落向塌前的瞬間被婆子接住了。
琅琊進來時,一身灰頭土臉的模樣,頭髮像是被火燎過了。
他身後站著同樣被火燎過的松嵐。
“娘娘,我想娶松風為妻,您可允?”
松嵐的嗓音有些沙啞。
“松風願意嗎?”李銀林虛弱的問道。
“她願意的,十八歲的時候,就許了我的!”松嵐答。
他此時不敢提生孩子的事,怕刺激了李銀林。
“那你們便按規矩成婚吧!”她柔聲道。
“琅琊,抱本宮去看一看她!”
“不可,”婆子忙道,“娘娘身上的血氣會衝了松風姑娘!”
李銀林剛剛覺得恢復了些力氣,聽婆子這樣說,她垂眸。
這一個月,她都不該出門。
琅琊坐在塌前道:“我會派人去張羅此事,銀林,你好生將養著!”
張大夫又煎了一碗湯藥過來,道:“來,補氣益血的。”
又吩咐婆子:“去燉點清粥,人醒了,該換換口味了!”
婆子去了,李銀林將藥飲下了,張大夫把完了脈,稍平穩了些。
人醒了,肯吃東西,便能活下去了。
只是,只是孩子沒了,娘娘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張大夫搖了搖頭,往門外走。
“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李銀林虛弱的聲音隔著屏風斷續傳來。
張大夫嘆了口氣,皇上這關,怕是難過。
不怕女人要死要活,只怕女人,太過冷靜。
這樣的女人,最是無情。
一旦報復起來,怕是會下狠手。
“他誤信人言,以為你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琅琊垂眸,低聲道。
“不是他的,會是誰的?”李銀林的眼神開始渙散。
他竟然,以為她腹中的孩了不是他的?
“有人說,是巫皇的。”琅琊答。
李銀林抬眸,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誰說的?你把他抓起來,本宮身子好了後,要將人千刀萬剮!”
“太后!”琅琊道,“太后已自裁,下令讓你陪葬,我令人假扮你詐死了。”
李銀林將手輕輕放在肚子上。
隔著厚重的被子,琅琊看見她的手在腹部輕輕撫動。
“那我兒的仇,我問誰去報?”她喃喃問著。
琅琊黯然。
“銀林,你先好生將養著,等你養好了身子,有了力氣了,你再和爺好好算這筆帳!”
李銀林聞言笑了。
“我要回家!”她道。
算帳?
有什麼可算的。
孩子沒了。
戰王妃已經死了。
她李銀林,和雲凡什麼關係都不是!
“銀林,”琅琊柔聲道,“這裡就是你的家!”
“有我和玉衡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不是,”李銀林無力的閉上眼睛,她淒冷笑道,“我是安國侯府庶女,我要回安國侯府!”
“過兩天送我回安國侯府吧!”她喁喁的說著。
“我要回家!”
琅琊黯然坐在塌沿。
“戰王妃已死,我也該回家了!”
喃喃似夢囈,她閉上了眼睛。
***
松嵐與松風的喜堂,設在棠梨院。
婆子替松風梳了妝。
琅琊以一品夫人的正紅宮妝給她做嫁衣。
婆子家六歲多的孫女抱著一隻母雞,紅蓋頭上寫著松風的生辰八字,罩在母雞頭上。
張大夫證婚,琅琊坐高堂,照足規矩把冥婚辦了。
禮畢,婆子捧過來一個首飾盒,說是李銀林送給松風的陪嫁。
琅琊看了首飾盒一眼。
李銀林怕是傾盡所有,半點東西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他一眼看見諸多釵環之下埋著的那一對玉釵,嘆息著挑了出來。
“松嵐,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