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太后不想聽人解釋,縱是太后一心只想帶人衝進戰王府去砍人,也得耐著性子聽上一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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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李銀林自朦朧醉意中起身。
身側躺著的人兒鼻息沉重,眉頭緊簇,面色灰暗。
她的酒意去了多半。
雲凡的身子緊繃,連唇角的弧度都是憂傷的。
溫熱的指腹輕輕舒在他的眉間,她低喚:“雲凡!醒醒!”
略嫌粗糙的寬厚手掌捉住了她的手腕,他在齒間低喚:“琥珀!”
李銀林面色微變,差點一巴掌扇在雲凡臉上。
抱著她睡覺然後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一指點在雲凡腕上,雲凡吃了一痛立時鬆手。
他睜開眼睛,便看見李銀林單手微撐掠過自己下床。
他條件反射性的伸手將她攔腰勾回。
李銀林跌坐在他懷中,聽著他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去哪?”
“如廁!”李銀林羞惱的道。
雲凡失笑鬆手,李銀林趁機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掀開床帳出去了。
看著李銀林帶有幾分惱怒的背影,他揉著太陽穴無力躺在床頭。
琥珀。
已經有五年,沒有再夢到過你了。
你是來怪我的麼?
可是月婷,當真是想來害我的!
他躺在床上惆悵了會。
惆悵的時間久了點。
銀林怎麼還沒有回來?
雲凡掀帳起身,幃幔同時被掀了起來。
松風見他掀了帳子,衝他嘆氣道:“爺,您原諒屬下!”
不等雲凡反應過來,松嵐突然出現,甩出兩根繩子把雲凡捆了。
繩子是用藥水浸過的,縱是內力深厚,想要震斷也要廢些功夫。
松嵐一邊捆雲凡,一邊給他使眼色。
雲凡決定先忍了。
等繩子捆好了,李銀林拿著一根戒尺站在了床前,冷聲道:“把人給我扛到祠堂去,家法伺候!”
今兒藥童在雲暮身旁值守,將琅琊換了回來。
他覺剛睡一半,就聽見李銀林那邊房裡的動靜,披衣起床。
便見松嵐把雲凡扛了往祠堂走。
玉衡也披了衣裳從房裡出來,對李銀林道:“娘娘,您白天睡了一天,我們和爺可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李銀林白了他一眼,提著戒尺走了。
戰王府的祠堂在左後方。
祠堂四壁與所有的柱子上都刻有名字,皆是當年在奔狼原戰死的將士名姓。
眾多架子上擺滿了倖存下來的遺物。
殘破的頭盔、刀、槍、箭矢等掛滿了隔板。
雲凡等每年清明都會在此將名字重新描摹勾畫,將遺物擦拭一新。
松嵐將人扛到了此處,李銀林便令他將雲凡的外衫除去,“啪!”的一戒尺狠狠打在他屁股上。
打完她高聲喝問雲凡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