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你進了醫院,我也會在喜慶裡貼張告示的,你放心。”常歡喜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說道。
特認真,特誠懇,能氣死人。
看著趙有才瞬息萬變的臉,常歡喜的嘴角明目張膽地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幅度,叫你嘴賤。
“怎麼說話的!”趙有才不樂意了,這話聽著怎麼那麼難聽,存心想要氣死人的嗎?
“我這人比較直,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其實也好,總比那些披著人皮不說人話的人比較好。”常歡喜一臉耿直的樣子,還表現得深有體會。
“你……神經病。”趙有才看著常歡喜油鹽不進的常歡喜,恨得牙癢癢,想要說服自己好男不和女鬥。
但看著常歡喜那張讓他堵心的臉,還是有點不甘心啊。
瞪什麼瞪,常歡喜挺直了腰板,兇狠地瞪了回去。
懶得和趙有才那樣子的人裝善良。
結果證明女人狠起來真的沒男人什麼事,趙有才竟然慫了,罵罵咧咧地走了。
這事他還沒臉告訴趙嬸。
常歡喜待趙有才離開之後才癱坐在椅子上,慌的她,其實還是怕趙有才無賴起來的。
不過效果好像挺不錯的,常歡喜有些小得意。
雖然騙不了自己,但能騙得了其他人就行。
還好趙有才只是虛有其表,嚇唬嚇唬就把他趕跑了,常歡喜其實還是有些後怕的,也有些欣喜。
靠著自己過活,還是兇悍些比較好,常歡喜慶幸自己沒有選擇錯方向。
只是看著常歡喜又怕又驕傲的樣子,厲海芬眼睛都溼潤了。
她的女兒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何曾說過一句狠話,都是她替她受了,替她說了,沒想到還是得還回去的。
幸好一切都還不晚,還來得及,厲海芬又笑了。
原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她一輩子的,常歡喜她沒有說錯,她不能,真的不能。
常安無言地抱了抱厲海芬。
他也心疼,但是他能忍得了。
他們的女兒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生活可不就是那樣子的嗎?
什麼苦啊,怨啊的,狠起來都不算事。
醫院裡,手術室外,許亞強和許念芝他們正憂心忡忡地等候著手術的結果。
許媽媽可算是被推了出來,人是清醒的,只是臉上是蒼白,手是冰涼的,眼神最是無力。
許亞強他們看到許媽媽出來立馬圍了上前。
許念芝握著許媽媽的手,恨不得將自己的體溫全部都傳遞給許媽媽,心裡酸酸的,想哭卻又不敢。
許亞強輕輕地替許媽媽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外面還是豔陽天,可她卻是好像剛從冰窟裡出來一樣。
許新遠靜靜地握住了許媽媽另外一隻手。
電梯裡,唯醫生最為冷靜,不時注意著病人的情況。
許亞強和許念芝都在問許媽媽是不是很冷,但許媽媽並沒有回應,好像很累很累的樣子。
不過醫生推著許媽媽回病房,他們縱是有千言萬語也只好憋在心裡。
“還疼不疼?”許亞強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不過許媽媽閉上了眼睛,沒有理會。
麻醉藥的效果沒了,也疼,也累,也冷。
只是切膚之痛,她吭都不吭一聲。
躺在手術室裡,她心裡想的更多的是遺憾,太多太多的遺憾,讓她無從說起,又難以釋懷。
見許媽媽的心情不是那麼的愉快,許亞強也只好閉上了嘴巴。
可能她只是需要時間休息。
醫生將許媽媽推回了病房,又交代了護士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護士看了看吊瓶,又寫好了標籤之後也跟著離開了。
許亞強和許念芝,還有許新遠圍在病床前,看著許媽媽。
許新遠眼中的焦點只有一個,那便是許媽媽,別的地方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不過滯留在醫院裡的多是無家可歸的遊魂,也是可憐。
可是那多是病殘的樣子也是可怕。
許新遠從未如此專注地望著許媽媽。
“媽,哪裡疼的話你要告訴我們。”許念芝替許媽媽揉了揉有些乾瘦的五指,體溫可算是回升了些,仍是忍不住的關心地說道。
可許念芝怎麼看著許媽媽有些不大對勁呢?
“我心痛,我有罪。”許媽媽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