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馬路中間的孤魂,若是與之對視一眼,很容易惹鬼上身。
許新遠從來都是一上車就睡覺的,哪怕有電話進來也是假裝睡意正濃,講那麼一兩句便掛掉。
許念芝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被掛掉的電話,這個弟弟怎麼就那麼不省心呢?
“爸,你怎麼就由著他來胡鬧呢?”許念芝有些不滿地說,她還是擔心許新遠不知道想幹什麼,語氣也有些衝。
在許念芝看來許新遠就是一毛頭小夥,腦袋還有些不正常的那種。
至於怎麼不正常,許念芝也說不上來。
有時候看吧,或許許新遠就是別人口中的宅男。
可是有時候看,許新遠又挺正常的。
但許念芝如今仔細想想,還是覺得許新遠有被害妄想症,整天神經兮兮的那種。
“他那麼大個人了,我能怎麼辦?”許亞強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也擔心,但他更加希望許新遠能夠出去走走,像個正常人一樣。
他老婆和女兒都覺得許新遠不正常是腦子不正常,但他只是覺得許新遠太內向了,缺乏和別人交流的勇氣而已。
所以許新遠願意改變,他是求之不得的。
這也是他一直安慰自己的說辭。
說不定等許新遠長大了,結婚生子了,肩上扛起了責任,他便會變的。
“真是的,算了,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許念芝又問。
“三天後會回來的。”許亞強說道。
但願吧。
許新遠也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
不過之前那次是他們一家人一起遠門。
為了讓許新遠有機會出去走走,他硬是狠心放下燒臘店,帶著全家人去旅行了。
那個時候他老婆的身體也沒那麼差。
不過許新遠出去沒幾天便吵著要回家了。
“好吧,爸,我看著店,你去看看媽吧,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許念芝這才想起了正事。
“不行,不能讓你媽那麼早出院,要是讓她知道阿遠不在家,她非得又被氣得進醫院,先瞞著,怎麼辦,怎麼辦?”許亞強急了。
“爸,冷靜一點,你一會去到醫院和值班醫生說一下,讓他別那麼快就讓媽出院,多住兩三天醫院就行了。”許念芝連忙出主意。
“瞧我,急傻了,多住兩三天醫院就行了。”許亞強這才鬆了一口氣。
許新遠出遠門這件事情還是得瞞著,還是得想個理由瞞過去才行。
不然的話他老婆又急上火,還是得進醫院。
“那個,怎麼和你媽說這事,不對,是瞞著這事好呢?”許亞強又問。
“就說弟弟不想去醫院好了,媽她知道的,我弟有多不願意去醫院。”許念芝想也不想便說。
許亞強雖然覺得這樣子說可能不大好,但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好的藉口了,只好先這樣吧。
在許念芝洗手的功夫,許亞強已經將要送給老客戶的燒臘準備好了,等許念芝出來,和她打了招呼便離開。
這個鐘點,喜慶裡的人們陸陸續續回家了。
偶爾有人在燒臘店買點燒臘回家吃,也有人會打包點甜品回家慢慢喝。
這個時候常歡喜可算是找到了點忙碌得感覺。
只是這一會子的功夫,很快便過去了。
常歡喜收拾好東西便打算回家。
許念芝也正在搞衛生,忙完她也該回家了。
常歡喜關門的時候瞄了一眼,沒看到許亞強,只看到許念芝,她們兩人不大熟,但還是打了聲招呼。
許念芝正忙著,應了一聲便繼續忙碌。
常歡喜握著鑰匙,想想還是放棄了和許念芝熟絡一下的念頭,她也沒空。
而許新遠也下榻了酒店,時間太晚了,他不得不找個地方落腳。
“這是你的房卡。”前臺將許新遠的房卡給他。
許新遠接過房卡和贈送的瓶裝水,然後便自己去找房間了。
房間在靠近電梯門口的位置,很容易找到的。
只是許新遠開了門進去,一股不大妙的感覺便湧上心頭。
這酒店的格局本來就有點壓抑,厚重的地毯顏色,牆體和大門的顏色還是很深的那種。
許新遠嘆了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只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但事實上並不是他多心,而是這房間不大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