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再度踏進詠月人間。頭髮弄成了烏黑柔順的齊肩短髮,穿著件一字領的及膝長裙,鎖骨若隱若現。一聲不吭地走過鍾鎮國面前。
一落座,讓李承坤都眼前一亮。
包仔用手肘推了推李承坤,“後悔了嗎?”
李承坤叼著煙聳肩,“各有姻緣。”
包仔無奈一瞪,“怎麼年紀輕輕就信神了?我等了那麼多年,怎麼沒見到什麼叫姻緣!”
李承坤哼笑,意味深長地說:“放心,有你受的時候!”
包仔不理會李承坤的嘲笑,任命般地抬手撐起了下巴。感嘆道:“哎,老子倒是想快點受。最好能耐到把老子折磨死掉,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說的那叫嫖娼。”
“滾!老子想表達的是你說的姻緣,那些小說裡的愛情。”
“那你應該用‘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哼,再怎麼賣弄風騷也改變不了你小學沒畢業的事實。”
李承坤哈哈大笑。
鍾鎮國在門口抽著煙,插著口袋往門裡不停地打量,姚芳身邊坐的已經是第三個請她飲料的男人。
看著笑意盈盈的姚芳,鍾鎮國狠狠地抽出嘴裡的煙。猶豫之間,姚家樹就從洗手間出來了。
紙菸扔到了地上,鍾鎮國無聲踩滅。從口袋抽出十塊錢,遞給姚家樹:“坤哥叫你去幫買包煙。”
姚家樹眼睛一亮,接過錢便笑嘻嘻地走了。
鍾鎮國前後看了看,此刻沒什麼客人進門,便從門口走了進去。
唬著臉揮了一下手,姚芳身邊的妖孽自動退散。鍾鎮國落座,帶著滿臉的不悅。
“這是什麼意思?”
姚芳好不在意地撇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鐘鎮國一眼,“沒什麼意思啊。”
“就是我回去上課了。然後發現每週五下午我都沒課,中午放學就可以回家了。無聊就來問問,有沒有人要去接我。”
鍾鎮國微抬頭,看了姚芳一眼。不甘似的沉聲道:“你想要接就有人接。”
說完,鍾鎮國抬腳就走。
“誒,你別誤會。我可不是來求你的,剛才已經有人有興趣了。”
鍾鎮國呼了一口氣,帶著些脾氣,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幾點!”
姚芳低頭一笑:“中午十二點。”
鍾鎮國在李承坤這預支了大半年的工錢,說要換輛車子。李承坤問他夠不夠。鍾鎮國低頭答道:“夠了,以後還要生活呢。”
李承坤挑眉,想不到年紀輕輕的鐘鎮國已對生活有了規劃。
轉過天來,就看見鍾鎮國開著輛小摩托車,後面載著姚芳。
李民考完試了。
成績還沒出來,但去洪慶家裡接他的時候,洪慶在他身後向李承坤豎起了大拇指。
無論是期末成績還是剛學了不到兩個月的越南語,想來都不會差。
看著他忙前忙後,熟練地招待著來往的客人,李承坤苦笑。
終還是逃不過與他糾纏在一起的宿命!
這種感覺很茫然。
偶爾夢醒時分,你會突然的一身冷戰。因為你會忽然害怕起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害怕所有可能危及到對方的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每時每刻,你都想確認對方安全否。
煎熬的同時,你卻又感覺平靜。因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每天對你笑,對你說話,偶爾還會對你撒嬌。
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帶著笑。眉眼越發的俊雅了。
很幸福!
徐亦放了一首桑巴舞曲。在場的年輕男女都站了起來,所有人相視而笑,然後一起走到舞池中央,跟著快速的節奏形態各異地扭了起來。
剛進門的包仔左手抓過拿著托盤走回吧檯的李民,右手巧妙地接過托盤,順勢塞到了剛好從他身邊經過的一個服務生手裡。然後半拉半拽地將李民拖入舞池。
閃爍的燈光中,李民看清了包仔的臉。抓著包仔的手扭捏了會兒,看見眼前的身旁的人都跳得一樣的糟糕,卻那麼歡樂。
那他怕什麼啊。
慢慢地,他鬆開了包仔的手,然後抓起拳頭,微微彎腰,學著包仔踏著自由的步伐,開始搖晃了起來。
光影,似乎慢了下來。
時間和歲月,似乎也慢了下來。
時隱時現的身影,錯落地出現在李承坤的眼前。
李民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