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管經歷多少次,李承坤都還是覺得緊張。在他們之前,還有三輛車在排隊檢查。
之前的兩天都是李承坤在開車,下午準備進城的時候,徐祖生主動坐到了駕駛室。
搭在大腿上的五指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牛仔褲,徐祖生眼角瞥見,伸手緊緊地握住了李承坤的手指。
李承坤挑眉,有些抱歉地低笑:“還是有些緊張。”
徐祖生好笑,“我也有。”然後收回手握住方向盤,輕輕鬆開了點剎車,車子向前緩慢駛了幾米。
“試著控制住。”
“嗯!”
降下車窗,就看見了黑黢黢的槍管。
“去哪裡?”
李承坤剛想出聲,徐祖生便笑著說:“帶家裡弟弟走親戚。”
外面一抬手,示意他們下車,要檢查全車。
兩人互視一眼,開啟了車門。
遠處在休息亭值班的人走了過來,看著兩人年輕的模樣一陣打量,又問了一句:“去往哪裡?”
“走親戚。”
“名字。”
“徐祖生。”
“李承坤。”
“身份證。”
徐祖生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邊說:“我弟剛滿十八,還沒來得及辦,鄉下人不著急這些事。”
來人拿著身份證比照著徐祖生的臉,“榮城邊境,不會是偷渡的吧。背首唐詩聽聽。”
李承坤冷靜地思考了三秒鐘,到底該真的如他所說背首唐詩,還是胡亂背一首以便凸顯自己沒文化。
“‘鵝鵝鵝’那個是唐詩嗎?”
好吧,只管做就好,是不是唐詩要不要真的背唐詩就留給有權利的人判定吧。
面前的人抽笑。
李承坤迎視他的眼神,一副疑惑無辜的樣子,然後又轉向徐祖生,像是想在徐祖生那找到答案。
要做戲肯定要做足啊,於是徐祖生學著李承坤,一聳肩,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像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首唐詩。
正當李承坤考慮要不要繼續追問的時候,來人已經轉了幾步,伸手拍了拍後備箱,示意李承坤過去開啟。
後背箱裡放著兩隻大公雞和一個裝衣服的行李袋,李承坤又把行李袋開啟。但那人卻沒有檢視他們的行李箱,而是將手伸到箱底的塑膠薄膜上,一把扯開。
底下露出了後備箱的底板,沒有任何異樣。在上面敲了幾下,砰砰的實心的聲音。
徐祖生走上來,“有什麼問題嗎?”話沒說完,來人已經抬手伸到擋板的地方。
李承坤心裡一驚,扶著車燈處就猛地喘了起來,越喘越厲害,直到無法站立。
徐祖生心中打了一個響指,迎面扶住李承坤:“長官,檢查完了嗎?我弟哮喘發作,急著去醫院。我親戚住在楚堡橋頭,您可以到那去找我們。”
犀利的目光打在兩人的臉上,看了一眼車牌號。半分鐘:“救人要緊,走吧。”然後順手把後備箱一關,在上面拍了拍。
徐祖生把李承坤扶到副駕上,伸手摸了一下李承坤的額頭,大聲道:“哎呀呀,麻煩了麻煩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媽媽交代啊!”
靠在座椅上的李承坤忍著笑,一邊恨不得伸手掐死徐祖生那該死的大心臟!
現在什麼時候了,還玩!
車子又下到了二級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嘴角卻都帶著笑。前面是一條岔路,徐祖生笑著問:“走哪條路?”
李承坤坐起來,探著身透過擋風玻璃看了看,“楚堡橋走哪一條?”
徐祖生笑著挑眉:“時間?”
“三點?我記得他敲的是三下。”
“哈哈哈!”徐祖生大笑出聲,然後驅動車子。
“你可以媲美鐵頭烙!”
“即使是我,第一次跟鐵頭烙出來也不能做到這一點。都是他在做我在看,純粹的跟班學習。”
“能得到大佬如此誇獎,弟弟我深感榮幸,煩請哥哥代我向媽媽問好!”
徐祖生又大笑了起來。
“有沒有對其他的事情感興趣或疑惑的?說!”
“勝哥和鐵頭烙真的就像傳說的那樣?”
“茹毛飲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哈哈哈!你也說了是傳說!”李承坤真的變了很多,變得輕鬆,變得願意表現自己,變得願意進取!
“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