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仔騎著車直接到市場那抓了只小母雞,李承坤連忙阻止。
“怎麼還買雞。昨天刀疤帶了一個活的過來,現在家裡還有兩個呢。把廚房弄得臭燻燻的。”
包仔無力吐槽….李承坤這是打算用上好的蛇肉配只大公雞?
他們到家的時候,看見一臉清爽的刀疤站在門口,像是在等樓上的徐祖生。
“哥,先別急著走,有好東西。”
刀疤走近一看,袋子裡是用芭蕉葉包著的一條帶血的蛇肉。翹起眉頭帶著點驚喜地說:“哪裡來的?”
包仔臉上立即揚起得瑟的表情,“剛我們去買青菜,它居然橫在路上攔我們,然後我下車耍了一招九陰白骨爪,唰的一下就把他提溜到袋子裡了。”
“人家剝好皮放路上給你撿啊?”
“哪裡,我妙手飛花自個兒倒騰乾淨的。”
刀疤笑著跟他們上了樓,還問李民哪裡去了,他們遍尋不見。
李承坤好奇,“追那幫小孩去玩了吧?我們出門那會還在陳七叔門口玩彈珠。”
上去見了徐祖生,李承坤就說下來找找那小子,別被人販子拐跑了。
包仔看著李承坤下樓的背影,走到刀疤和徐祖生中間小聲地說:“看,這還沒結婚呢,就急著當爸爸了。”
引得兩人訕笑。
包仔接著又吐槽,李承坤也不想想,沒有他人家李民這幾年還不是過得好好的。這個槽還沒吐完呢,又講起李民不幸的身世,感嘆命運不公。嘰嘰喳喳的嘴巴把刀疤吵得扣了扣耳朵。
倒是後來講到武春同的時候,刀疤和徐祖生才又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
昨天,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規避,李承坤沒有講多少關於越南人和李民的事,什麼都是一筆帶過。
包仔也許是怕提舊事,會勾起李承坤傷心,也默契地沒有在他面前提。現在他不知不覺地說起,徐祖生和刀疤還是被他所描述的情形感動了一下。
以至於後來,李承坤帶李民回來的時候,兩人看李民的神色都不一樣了。也終於理解李承坤為什麼像瘋子一樣折磨武春同。
不對,應該說是報復。
而且現在看來,李承坤只要他加倍償還,已經算是仁慈了!
包仔把小母雞用酒炒了一下放水,水開後才在鍋中放了米和小段的蛇肉。一鍋粗獷版的龍鳳粥即將出鍋。
接著,在爐子邊的矮桌上用碗倒了小半碗米酒,然後提起綠色的蛇膽,用刀子戳破。綠色的膽汁紛紛傾入香醇的酒中。
徐祖生湊過來看,“眼鏡蛇?”
包仔抬起頭認真地問:“你認識它啊?”
徐祖生抬手就給了包仔後腦勺一巴掌,“現在不認識,等一下就認識了。”
“哎呀,可惜。要是昨天不那麼作賤那兩瓶洋酒就好,放到現在配上這經典的蛇膽,豈不是補上加補。”
徐祖生站起來,笑著說:“別中毒才好,誰知道洋鬼子的酒裡放了什麼東西。”
刀疤抽出嘴裡的煙,一個勁地笑。
包仔在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桌上,胡亂拿了幾個杯子到水龍頭下面衝了衝。轉身就看見李承坤回來了,李民遠遠地跟在後面,看樣子估計是被李承坤教訓了。
將杯子放到桌上,包仔問:“跑哪兒去了,去了那麼久。”
李承坤撇了一眼包仔,良久才壓住氣。“跑到榕樹頭去和人家玩陀螺,鞋子都脫了,一身的泥沙。”
河堤下面有棵巨大的榕樹,看著有百來年的樹齡,長得高大而婆娑。
前幾年被雷斜著劈了一次,震得兩片枝丫都裂了。現在就剩個粗壯的樹幹立在沙地裡,日來日往的大家就把大榕樹叫成了榕樹頭。離著一號點還蠻遠的,這李民腳才剛好就跑了那麼遠的路,是怪不得李承坤生氣。
“不然怎麼叫小孩。”包仔說完還拍拍李承坤的肩膀,對著李承坤的胸口抹一抹手上的水滴。發現李承坤居然還無動於衷,又補了一句:
“得了,你還真把他當兒子養啊。”
李承坤身形一顫。
“他也十二、不,十三歲了,想想你十三歲都幹什麼了。他不過是出去玩玩,那不正常極了。”
“幫倒酒,倒水。”
剛才包仔想倒四杯,徐祖生用下巴指指李民,說讓他也吃點,對他好。包仔就停了手,想讓李承坤來倒。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怕李民不敢喝酒,又趕緊改口把倒酒說成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