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包仔在船上問李民找他什麼事,李承坤笑著說:“想出來賣煙,怕我不肯。”包仔也笑:“小東西想法還真多。”
“要不你乾脆給他開個小店吧,直接從敬哥這裡拿貨,豈不是輕而易舉。”
“店面這些也不用愁,在這地盤上,估計你要哪個都不是問題。”以現在各位大哥對李承坤的看重,這點小事絕對沒有問題。
李承坤扔了一支菸過去,正好拋在包仔的胸口。包仔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忽然停下動作,看過來。
“怎麼,你不想?”
“想九月送他去讀書。”
聞言,包仔停下了點菸的動作。他還從不知道李承坤會想到這個事情上!
“讀書識字好是好,但不見得讀出來就能功成名就。”
“你看看那幫小老師,現在連工資都沒得發,我們村的那幾個在學校操場都種起了地,一天到晚要學生去幫拔草。”
“也不是一定要他讀到很高的程度,他能讀多少是多少。就希望他以後出來能找到條出路,即使艱苦也比我們這樣大字不識,只能賣命的強。”
包仔不說話。
是啊,做個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未嘗就不是好事。
“為什麼你不是我哥!”
“你叫聲哥來聽聽。”
“滾!”
春天開始後,雨水豐盛,林利勝的三條線基本每天都有一條忙著。
今天一號點又有貨,快收隊的時候,宋世豪走過來問包仔,大頭去了哪裡。包仔說大頭父親重病,昨天趕回去守著了。
宋世豪點頭,說那邊的人要迎檢,半個月內都不幹活,讓他們休息期間沒事別出來瞎晃悠。
包仔如蒙大赦。
宋世豪讓人將船隻和木排都拉走了,大河上又恢復乾乾淨淨的模樣,徒剩奔騰洶湧的河水。
和李承坤一起收拾了一下岸邊的錨釘鐵柱等一些東西,兩人天大亮的時候才回到舊街。還沒到家,遠遠就看見李民在門口的長凳上坐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面。看到他們的腳踏車趕緊迎上前攔住,伏到兩人面前說:
“大頭哥在房間裡。”
李承坤驚訝,問道:“早上回來的?”
“不知道,我下來做飯的時候看見他從房間裡出來上廁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現在呢?”
“又回房去了。”
包仔拍了一下李承坤的後背:“走。”
李承坤踩著單車就向前衝,騎出去幾米才記得李民還在後面,轉頭對李民揚聲道:“你自個兒慢慢走。”
大頭有五天沒回來了,什麼訊息也沒有。
昨天收到訊息說晚上有貨過來,他們出去找過。把以前大頭和西瓜妹住過的幾個地方都找遍了,但是無功而返。
包仔連那些可能的小出租屋都差不多逛了個遍,連賭坊都去了,還是沒有。
兩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大頭從來不這樣,而且現在河上忙得要命,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玩消失,還想不想混了!
既然不是故意缺席,那就是碰到什麼事了,但不至於涉及生死。不然敬哥那裡早收到訊息了。
窗關著,窗簾拉著,房間裡黒麻麻的。
李承坤摁開燈,看見大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和臉頰深深凹陷。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包仔也隨著李承坤走到床前,看著形容枯槁的大頭,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手腳齊全,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
大頭伸手甩下了包仔的手。
“怎麼了?要死不死的!”包仔的語氣已經不是很好。他腦海裡有一個念頭,這事和西瓜妹有關!
大頭還是不說話,躺在床上像個死人一樣,連眼睛都不眨。李民怕打擾到屋裡的三人,只擔憂地靠在門邊看著,沒敢進來。
包仔伸手推了一下他的頭,說:“說話啊!真死了?”
大頭在枕頭上搖晃了一下,還是一副木然的表情。
看到這裡,包仔已經忍無可忍,吼道:
“你缺了兩次勤了知不知道!”
大前天,刀疤管的二號點運紅木人手不夠,讓他們過去幫忙。刀疤發現大頭不在,看了李承坤好幾眼,最後也沒說話。
昨天宋世豪來一號點收貨,大頭也沒在,還算他糊弄過去了。
躺著的大頭依舊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