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就看見李承坤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一旁的包仔睡得死沉。
刀疤走過去沒好氣地推了推包仔,真不知道說照顧病人的人,怎麼照顧到床上去了,還睡到了病人身上。
包仔無辜轉醒,猛地一看李承坤醒來,喜出望外。
“哎呀,你醒了。真是沒用,被條螞蟥弄了那麼久。”
李承坤疑惑地看著刀疤,似乎想不起刀疤的名字。頭也不回地問:“什麼螞蟥?”
包仔一下子啞言,忽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轉過頭來才發現刀疤冷冷站在床前。這才匆忙爬下床,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大福哥!”
刀疤無聲點點頭,一個眼神殺過去,包仔立即收了聲。
陳志偉說李承坤對螞蟥的反應已經到病態的程度,就像有人怕針和暈血一樣,嚴重了也是會出事的。所以如果不是有意折磨他,就不要刺激他。
刀疤在房子中間的方桌上拿來杯溫開水,遞給李承坤。
“你失血比較嚴重,現在可以走路嗎?敬哥他們還在二樓,要不要下去看看。”聽說敬哥半夜一下車就問起了李承坤,恐怕是找他有事。
李承坤接水的動作稍微有些遲滯,“勝哥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事。他也問過大頭和包仔了,覺得你做得不錯。”
李承坤神色微微緩和。他還怕自己失去意識的這幾天,出了什麼差錯,怕敬哥被勝哥怪罪。
“好。”
李承坤還真覺得有些頭暈。看著地面的瓷磚都是凹凸不平的,深深淺淺幾腳。被包仔從後面一把架住,狐疑地問:“你行不行?現在沒什麼活幹,就敬哥和琛哥他們回來了,一幫人在下面聚,你不去也沒問題的。”
李承坤停了一秒,似有疑惑。
包仔又道:“敬哥他們送王大上省城搶救,人救回來。這趟沒有人損失。”
李承坤這下是真的舒心了,笑著道“沒事,可能是餓的。”
發燒的這幾天裡,除那天大頭給他吃的清補涼,他好像就沒吃什麼東西,這個理由不算勉強吧。可惡的是,那天大頭居然給他吃了顆苦蓮子,好苦。
幾人下到二樓時居然碰見林利勝在走廊與藤永敬談話,後面還跟著鐵頭烙。
鐵頭烙聽見樓梯傳來的腳步聲,抬頭看過去,就發現了李承坤三人。
在鐵頭烙犀利的目光中,李承坤忽然有些心裡發毛。他說不清鐵頭烙目光中的銳利與警惕,只覺得這樣的目光會讓人不自覺地反省自己的過往,審視自己是否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大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