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和小老二。
何老頭因為耕牛失去了疼愛的兒子,又因為耕牛暴斃遇見了李承坤。所以他覺得這是命運,是上天給與他餘生的寄託和補償。所以他會對李承坤如此看重,甚至不惜以身家性命冒險救李民。
也許吧。
也許這世間真有因緣這一說。
就像他遇見李民,遇見何老頭,遇見包仔和大頭。
李承坤多希望此刻身邊能有杯烈酒,可以澆盡人生的哀愁。
幾人往村東頭走了一會,就看見個年近四十膀大腰圓的漢子,坐在自家門口在給自己的女兒綁頭髮。粗大的手掌僵硬地抓住孩子細柔的髮絲,看起來有些滑稽。
旁邊的人吆喝一聲,李承坤跟著出聲邀請,漢子欣然前往。途中還問李承坤還有沒其他事情要幫忙,既然是他父親的客人,就不必見外了。
一幫人進門,大家又是一陣吆喝。酒過三巡,氣氛又熱絡了起來,李承坤和包仔相視而笑,把主場交給了大頭。
包仔坐在大頭和何老頭中間抽著煙,時不時瞧瞧滄桑的老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搭著話。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子憐惜。
他還沒有孩子,體會不到那種心心念念又痛徹心扉的感覺。但看著何老頭對李承坤掏心掏肺的樣子,可想而知,這麼多年,這個固執得小老頭是時刻沒忘記他曾經也有過這麼大一個兒子。
李承坤走回李民的房間,拿了張靠背椅坐在床前。李民聞到了李承坤身上的煙味,從淺睡中慢慢醒來。看見李承坤注視著他的腳,面色肅穆。
“哥…。”
李承坤聞言,臉上立即轉回一個笑容。
“醒了?餓嗎,想吃點什麼?”
李民笑了起來,青澀的臉上帶著少年的童真與青年的羞澀。
“不餓。才剛吃飽沒多久呢。”
李承坤笑笑應道:“嗯。”
“你要休息嗎?睡一下。”說著自己向船裡面挪了挪,好像碰到了自己的腳,發現自己的痛腳在外側,停了下來。接著又往外邊挪。
李承坤向前伸手忙制止李民:“別動,好好躺著。”這一刻,李承坤的內心是矛盾的。
當他看著李民躺在床上,聲音虛弱沙啞地邀請他共眠,他腦海裡立馬想起飯桌上,自己腦海裡冒出來的荒誕想法。他不想睡,但現在他挪不開腳,不敢同意,又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