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回避張之棟溫柔深情的視線,昂起頭,握緊了拳。“之棟,西門岑他只能活三年了,他選擇了我來代替他撐起西門世家的百年威望和富貴。只要我能全面掌握西門家族。以我們的財富資源,對付玄天宮便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我的血海深仇假以時日必能得報!”
張之棟神情激動:“但憑小姐驅策!”
我要地就是他這一句話,連忙趁熱打鐵:“可是西門岑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地情況下依然不願真正放權於我,你說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我根本無需別人來回答:“因為他很明白目前的西門納雪根本不可能真正接受我容納我,那麼我也就失去了與這個家族真正融合的契機。他在觀察我。他在提防我,他在等我自救。如果我不能讓他真正滿意和放心,那麼以他的性子一定會在他死前滅了我這個禍胎。”
張之棟矍然抬頭,驚道:“他要殺你?”
我搖搖頭:“現在不會,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不,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來傷害小姐,拼了這條命也要護得小姐周全。”張之棟大義凜然。神情決絕。
我柔聲笑道:“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坐以待斃呢?他要一百分的放心,我們便下到一百二十分的工夫。我一定會讓他微笑著把一切親手交到我手裡,然後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我怎樣一點點毀掉他的全部心血,死不瞑目。”
我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面上更是漾出燦爛溫柔地笑意,可張之棟卻害怕起來,死死盯著我的臉,彷彿上面長出了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小姐……”
“我這幅身子原本是打算了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就舍了出去,只要能取悅了西門納雪和西門岑。我什麼都能拋得開。可如今……”我咬緊了牙,恨恨一拍桌,“這幫奸人欺我太甚,竟迫得我連最後的退路也沒了。”
“小姐你,竟然……”張之棟驚得連話也說不清了。
我悵然輕嘆:“區區皮囊又算得了什麼,能活到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恨字撐著,只不過是不甘心而已。何況我早就賠上了下半生,還有什麼好在乎呢?”
這話雖是我說給張之棟聽地,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心聲呢。只是在此時此刻說來,多半還是為著煽情來的。
果然張之棟聳然變色,他臉上忽紅忽黑,不久便猛力握拳,下定了決心。低聲道:“小姐犧牲巨大,張之棟慚愧。之棟願娶流光為妻,襄助小姐一臂之力。”
我驚喜道:“你果真願意?若有勉強,豈我所願。”
張之棟緊緊閉眼,大聲道:“我喜歡流光姑娘很久了,若能得娶流光為妻,實在是張家之幸。”
門外突然傳來“啊”地一聲嬌呼,接著便是一陣“呯哩哐啷”的碗筷聲響。一個憨厚朴實的聲音笑道:“啊唷,要恭喜流光姑娘了。”
屋門“吱呀”一聲推開,陽光頓時映照滿室。只見到門口流光不知所措地站著,看到我和西門嵐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羞紅了臉,跳起半丈高,飛也似的跑了,不過臨走前到也沒忘了偷偷瞧上一瞧自己地心上人。
西門嵐進得門來先放下手中自流光處接手的食盒,拱手而笑:“也要恭喜張總管了。”視線於我在半空中相遇,我倆會心一笑。
好個西門嵐,這人來得真是時候,不偏不倚聽得個恰到好處。不過以張之棟的耳力,必然也是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肯當面說出這番違心之論,便是百折不回了。不由得鬆了口氣,不過究竟是為了終得所願,還是為了把張之棟的一番痴心撥亂反正這連我自己也說不清了。
張之棟面無表情,朝西門嵐回禮道:“多謝九爺,若真有洞房花燭夜這一天,一定要請九爺多喝幾杯。”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西門嵐連忙應承。
看這兩人假惺惺客氣來客氣去,我這旁觀人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不過想想我自己平時也是這般與人惺惺作態,皮裡陽秋,那旁觀之人又是如何受下去的呢?
不由笑笑,插口問西門嵐:“今天你怎麼來得這麼早,不用練功嗎?”
這話提醒了張之棟,西門嵐平時雖然基本上是每天必來我這報到的,但一般都是晌午以後了。因他是武人,早起便要練功兩個時辰;而我又喜睡懶覺,一貫是要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等我起床後他又該去檢視全堡地護衛工作,等他訓完,怎麼說也得吃完午餐了。這兩下一相湊,這規矩就預設了。難得今天他不練功,居然不顧我還在睡覺的可能就直接跑來,真是好大的興致啊。
西門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