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
手指靈活的一動,錦袍便鬆散開來,隱隱約約的縫隙之中,花清茉看到一點豔麗無比的鮮紅。
此刻白紫簫望了花清茉一眼,聲音冷漠涼淡,語氣散漫慵懶。“確定要脫?”
“你見過誰脫衣服脫一半?”花清茉瞪著他,語氣聽起來極為的不好。但是,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原本就慌亂異常的心,此刻更加無主起來。
心中瞭然花清茉的異樣,白紫簫唇角的笑意愈深,眼瞳也越發深暗起來。
其實這件事他本就沒有準備瞞她,即使她會再次哭泣的像個孩子。
此生做過的一切,他從未後悔過,即使殺了那麼多人,也從未有過。即使六年前的一切重新來過,他依舊會離開她,依舊會讓她親眼看著自己長埋黃沙之下。
他白紫簫的女人,他生,是他的,他生,自然也是他的。
來這人世,走這一回,若他最在意的那人,在他離世後走向別人的懷抱,那麼他豈不是太吃虧了?
所以,他寧願花清茉孤獨到老,也不願看到她與別人攜手相伴。
如今六年過去,花清茉對他雖然如初,但是他依舊得下劑猛藥,告訴她,自己為她到底付出了什麼?他白紫簫可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好人,既然為花清茉做了犧牲,那就得讓她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脫下錦袍,白紫簫低頭看了看裡衣上暈染的鮮紅血跡,抬眸望向花清茉。
“還要繼續脫嗎?”
此刻,花清茉沒有回答她,只是失神呆滯的看著那幾乎被染成硃紅色的白色裡衣,表情驚悚到詭異。
見花清茉沒有說話,白紫簫抬手準備再脫。而此時,花清茉猛然的握住他的手,聲音之中似有啜泣之音,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我來。”
白紫簫的手立刻垂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花清茉纖白修長的手指。指尖從白紫簫領口而下,用力將衣服推至一邊,裡面露出的是交錯縱橫的傷痕。
緊緊是領口的位置,傷疤便如此之多。花清茉難以想象,白紫簫的身上到底是怎麼樣的模樣。
她保持著這樣的動作,許久都沒有往下,只是靜靜望著白紫簫領口的傷痕,眼眶裡淚水氤氳。
緩緩的低眸,花清茉輕閉上眼睛,伸手擦掉流淌至臉頰的眼淚。隨即,她的另一隻手附在白紫簫的裡衣之上,指尖無比顫抖的脫著他的衣服。
裡衣每落下一些,花清茉的心便跳快一拍,眼中的淚水也再也無法忍住,瞬間便淚流滿面。
白紫簫的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新舊交替,層層交疊,重重累積,已經看不到一塊乾淨無暇的肌膚,他的上半身自脖頸下方,全是斑斕交錯的傷痕,每一道都是那般的深刻,那般的難以消失。
光是看著這些傷痕,花清茉便能想象的出,他之前遭受過怎麼樣的苦楚?而且,舊的傷痕比之新的傷痕消淡了太多,想來已經有五六年的光景。那麼即是說,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都經歷著無數的傷害以及疼痛。
花清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只是望著白紫簫裸著的上身,毫不掩飾的哭了起來。她像個孩子一樣,在眼淚從眼眶中出來的時候便伸手拂去。
手指因為碰觸過白紫簫的身子,上面滿是血跡,每次擦拭過眼淚,便在她的白皙乾淨的臉上畫上了一道道鮮紅的痕跡。淚水擋住了眼前的視線,花清茉只能朦朦朧朧看到一片血紅,但是這樣反而讓她哭的更加越發傷心了。
白紫簫料到花清茉會哭,卻未想到她竟然哭的如此狼狽,哭的如此肆無忌憚。望著花清茉彷彿小花貓一般的臉龐,白紫簫抬手捧住她的臉,哄著道:“好了,別哭了,我還未死,你哭的這般傷心,是在咒我嗎?”
聽到這話,花清茉抽泣著,極為艱難的忍住。她抬手擦掉眼淚,卻又不小心在臉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抽泣了片刻之後,花清茉才勉強忍住眼淚。她抬手,輕輕的撫著白紫簫身上舊的傷痕,動作極輕。但那些新傷,她根本不敢碰。
“這是怎麼回事?”花清茉望著白紫簫身上遍佈的傷痕,出聲問道。一個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痕跡,就像是千萬刀之後才能留下的傷痕。
“你想知道?”白紫簫反問花清茉,語氣幽幽,散漫至極。
“嗯!”花清茉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至極。
“其實……”白紫簫張了張唇,似乎是要說些什麼。不過他說了兩個字後,便住了口,唇上快速的浮現出一抹妖邪無雙的笑容。“算了還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