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些擔心地問道,這個崽子是不錯,就是年齡小點兒,不知能鎮得住廠裡那些油鬼滑神吧!
王工回道,搞企業不是打架罵街,要靠準確的市場定位和嚴格的規章制度來調控,沒有這種管理意識,企業也就難以在瞬息萬變的市場環境裡生存。
唐便沒有話可說,其他人也都信著王工仨人,自然也都同意了。
木琴很高興,招呼眾人道,藉著各路神仙都在,一客不煩二主,我還想蹬著鼻子上臉,再麻煩大家夥兒一回吧!這新廠的領頭人,就算定下來了,各位接著再幫忙費神兒,把相關人員也都一齊定下了吧!今兒,幾個崽子也都一一登臺亮相了,自己身上的半斤八兩,也都給咱秤出來了,咱就一起掂量掂量,看看誰能擔當哪個崗位最合適。
鳳兒也隨道,是呀,乾脆把新“天然”廠的班子一總定下算哩,省得過後還得費思量。
這個時候,原本沒情沒緒的酸杏立時豎起了耳朵根子,他立馬接道,是哦,是哦,現今兒正是一人掰成兩半用的時辰,再不把其他人選定下來,恐怕要耽擱事呢?是得抓緊一些呀。
唐使勁兒掐著自己的太陽穴道,你們也太貪了吧!咋就專揀軟和柿子捏呢?這一大晌午的,我們仨兒苦點累點也算不了個啥兒,誰叫咱是為了自家事忙活吶,關鍵是王工,總得叫他仨兒歇歇腰進進茶喂喂肚子吧!你們還打算把他仨兒當成長工使喚嘍,真是的,就連點人情味兒也沒咧,我看,總頭兒弄出來了,其他事體都是你們的家務事,願意怎樣安排,看著辦就是哩。
王工們有了唐的話,也便趁機推脫道,也好,新班子人選就由你們定吧!這前幾名的年輕人,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不錯的,各有各的能力和優勢,相信你們會用好他們的。
木琴等人不便再堅持,就招呼眾人去廠內的伙房就餐。
鬧騰了多日的競爭上崗這臺大戲,終於在出人意料又合情理之中的亮相時刻,緩緩落下了招搖已久的大幕,大幕背後遮掩著的勾心鬥角之事,仍在繼續上演著,只是不為外人知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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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勾心鬥角之事,便會有勾心鬥角之人,在這些人家中,酸杏家算是首當其衝的。
人民的落選,特別是連最後的角逐都沒能進去,這讓酸杏非常惱火,覺得自己的老臉算是讓人民給丟盡了,冷靜思想起來,造成人民完敗的原因,當然跟人民自己長了顆不開竅的榆木腦殼兒有關,只知憨頭憨腦地拼命死幹,不知耍個小心眼啥兒的,更為關鍵的是,鳳兒有著不可開脫的責任,要是鳳兒能偏一小下下心眼兒的話,人民就能堂而皇之地進入前三名,在今後的人員調配中,他也就能順理成章地佔據一個好的職位。
他越想越惱火,中午陪著吃飯的時候,他的情緒就一直沒有上來,匆匆吃過飯後,他徑直回了家,卻叫女人立馬去把人民喊來,自己要親自狠狠教訓一頓這個沒出息不長進的狗崽子。
女人去了半晌兒,才拖著疲憊的腿腳趕回來,她回道,人民說了,廠子裡的事體太忙了,一時半刻脫不出身來,要是有事的話,就趕在晚上吧!
酸杏便摔天夯地地在家裡發著無名火,看什麼都不順眼,聽什麼也不順心,他還勒令女人再去送話,叫鳳兒和人民一堆兒滾回來,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準誤嘍,他還惡聲惡氣地追道,他倆要是還不回來的話,就說我要死哩,立馬就嚥氣啦!叫他倆快點回來奔喪啊!
女人見狀,不解其意,又不願跟老東西惹閒氣,就抽空兒躲出了庭院,她領著孫子寶兒到福生家去看外甥,把酸杏一個人撂在了家中,不願看他那副兇惡相兒,豈不知,到了福生家,竟然見到福生也如酸杏一般滿臉的不高興。
金葉和懷玉為了爭執東西打鬧在了一起,應該是慣常的小事,竟然惹得平日裡總是充當和事佬的福生勃然大怒,他硬起心腸,朝金葉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兩巴掌,還跟懷玉吹鬍子瞪眼的,就要痛下毒手啦!
正在爺仨兒僵持不下的時候,酸杏女人不合時宜地跨進了院子,倆外甥見到姥娘來了,一齊擁上前去訴苦道屈,酸杏女人自是心疼得要命,就埋怨福生不該為芝麻粒一丁點兒的小事,就打罵娃崽兒。
福生恨道,嬸呀,你不知呢?這日子沒法叫人過了呀,老的不管不顧自家人也就罷了,大的又沒心沒肺不識好人心,少的又鬧得家裡頭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的,你說說,叫我可咋辦吔。
京兒和杏仔中午回家吃飯的時辰,倆崽子還很高興地把競選結果告訴給了福生,福生一聽,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