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2 / 5)

廟經過乾旱求雨的影響,已經再次崛起于山內外人們的心中,乾旱過後,依然有些偶遇難題的善男信女們接連不斷地進到山裡來,或是求神保佑平安,或是禱告神靈降福避兇求吉祥,求神禱告的事體內容日漸繁雜,人的生老病死等一攬子事情,都列入了議事日程,甚至連光棍兒找不到老婆、兩口子生不了娃崽兒、崽子學習不好、兒女不孝道、尋不到掙錢快富的門路等等,盡皆搬進了神廟的殿堂,在香火燃起的那段時辰,虔誠地禱告祈求,外來人員便經常不斷地出現在村子街面上,有親的投親,沒親的訪友,絕大多數是沒親沒友的,只能跟村人要口熱水,就著冷硬的乾糧應付飢渴了的肚皮。

因了這些,四喜和振書便嗅出了其中暗藏著的生財機遇,特別是倆人都曾走過南闖過北,思想觀念上要比未出過遠門的人來得活絡些,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自然要快許多,於是,替四方謀劃生財之道的事,便漸漸有了雛形,那就是,在杏花村開起一座小飯館,生意肯定不會錯的,至於在哪個地界開,振書家人早已胸有成竹,當然是柱兒佔著的那所老宅了。

振書知曉四方的品性,要讓他去攆柱兒挪窩,比殺了他還困難,振書不讓他插手,而是自己直接找到柱兒,他把振富一家人忘恩負義的舉動數說了好幾遍,才提出四方要用老宅的事,言外之意是,告訴柱兒,千萬別學銀行一家人那麼薄情寡義,日後不會有好報應的。

柱兒頓時急出了一身熱汗,他又說不得吐不得,只能諾諾應允了,隨後,他便猴急地去找酸杏,商量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酸杏本是個講話尋理兒行動佔彩兒的人,遇到這種事體,他也一時之間沒了好法子,他想讓鳳兒出面,找振書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讓柱兒再繼續租用些時日,鳳兒苦笑道,宅子是人家的,用與不用,全憑了人家的心意,咱咋好從中阻攔呀,酸杏不好為難鳳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柱兒受難,心下雖是替他撒急,卻也愛莫能助,

柱兒不再託求別人,他只能從自家的新屋上打主意,新屋的位置不如振書老宅的好,離村中心偏遠些,好歹也靠著一條小巷子,出入還算方便,柱兒便把堂屋騰出來,用作店面,自己和已經鼓起了肚皮的秀芳,搬進了鍋屋裡居住,他還推倒了用亂茬石壘砌起的院牆,將方方正正的院子整理出一塊小廣場來,算作商店的門面,在進行整理搬遷店面的過程中,懷有身孕的秀芳又閃了身子,差點兒流掉了腹內的胎娃兒,幸虧鳳兒發現得及時,葉兒又盡力照應,才在鎮醫院裡保住了胎,總算沒有出事。

店面搬遷之後,因了村裡只有柱兒一家商店,生意上還沒有受到啥影響,只是村人買東西,不再如往日那麼方便了,柱兒與秀芳又咬緊牙根兒,一改往昔守門候客的做派,只要村人站在前坡後坎上吆喝幾聲需要的東西,倆人便輪流送貨上門,有錢的收錢,沒錢的記賬,也還應付得來。

因了柱兒的這一節,四方曾與家人磨蹭了一段日子,他就是覺得,這樣不好,有點兒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的味道兒,振書一家人當然不會理睬四方的迂執,不管他願意與否,依舊照計劃辦理,容不得他作主,因為柱兒兩口子為下的人緣好,背地裡就有村人說三道四的,嫌振書一家人太強硬霸道了,說歸說,到底起不了什麼作用,柱兒還是在自家院落裡重新開店,四方也還是在老宅裡熱熱鬧鬧地辦起了小飯館,各幹各的,兩不相干。

在這段紛亂的日子裡,不止一家遭受著煩擾的侵襲,更有一個人失魂落魄徹夜難眠,他就是茂響。

自從廠子裡決定對茂響給予降職處分後,木琴原本要等他思想開了,前去上班,再繼續扶持他的,但是,等了半個多月時間,茂響依舊不露面,甚至連廠子的大門檻也未踏進半步,木琴只得放棄這種努力,徹底地將他除名,不再啟用。

在聽到廠子裡傳出的訊息後,茂響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是一聲嘆息,更像是如釋重負後的喘息,他什麼也沒說,就連滿月都不說,只是一個人蹲坐在家中,悶悶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多年以後,當鍾兒找到茂響,提說當年這段往事時,茂響依然悶不作聲,誰也弄不清楚,茂響當時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又是如何為自己今後出路做出了這許多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茂響終於有所動作了。

剛剛拐過了年,還沒有出正月,茂響就把滿月的生活等事體安頓好了,之後,他也不講自己的去處和思謀,一個人拎著只人造革的黑提包,踏上了出山的大路,孤零零地去了山外。

村人都不知他要到哪兒去,更不知他要去做啥生意,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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