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木琴的言行舉止變化,要是再加重了,就下定決心帶木琴去找姚大夫,他還想到,要是木琴不去,他就把她綁上,扛到市裡去,為此,他還偷偷準備好了綁人的麻繩。
木琴的癔病不僅傳染給了鳳兒,茂林振富們也是如此,甚至連酸杏也是坐臥不安,只是相比較起來,各人表現出的程度不同罷了,木琴和鳳兒的重些,茂林振富們的輕些,而酸杏則居兩者之間。
縣裡已經回信了,透過匡算,就杏花村現有資源條件,所需資金大概不會少於四、五萬,這還是最保守的粗略估計,具體數字要在實際勘測後才能定下來,在村人眼裡,四、五萬塊錢是一個巨大的數額,把這些錢白白扔到路上,簡直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村人的意見也陸續反饋上來,基本態勢是,三分之一的人擁護,三分之一的人反對,剩餘的三分之一則意見含糊,模稜兩可,等待觀望,在家族門戶上,宋姓人家一半擁護一半反對,賀姓人家絕大多數人擁護極少數人猶豫觀望,李姓人家有一半人等待觀望,其餘的,便是擁護和反對基本對半平分,這讓木琴愈發為難,定也不是,不定也不是,反應到村班子中,也是三分天下,木琴鳳兒們堅持修路,茂林等幾個人堅決反對,只有振富一個人保持中立,說修也行,就是千萬別弄出事端來;不大修也罷,小打小鬧地修整一下,待日後再好好地修,方才穩妥,此為上策,這樣的局面,與上次開會時沒有什麼兩樣,似乎村人的意見,更加有力地驗證和支援了班子成員的意見分歧。
------------距離立冬僅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若是再不抓緊把修路方案確定下來,及早做好修路的前期籌備工作,趕在小雪前把工程鋪展開,恐怕今冬的空餘時間就要白白浪費了,到那時,就算全村人都熱烈擁護修路,也已經錯過動工的大好時機了。
木琴急如火燎眉毛,坐臥不安,她知道,若要絕大多數村人同意,必須把李姓人家的工作做通,而關鍵的關鍵,就是振富必須想通了才行,只要李姓人家加入進來,那些支援茂林的宋姓人家就會跟風贊同,如何能讓振富拐過這個彎子,是件挺傷腦筋的事,她曾幾次找振富做工作,都讓他不軟不硬地給頂了回來,振富說,我是支援修路哩,村人不贊同,神仙也沒法兒,咱總不能硬往人家屁兜裡去掏錢搶錢吧!
木琴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要徵得公社領導們的同意,由上而下地做工作,想來振富再怎樣會算計,也不敢違迕了領導的旨意,於是,她先到公社,找到正為安排佈置冬季農業生產而忙得焦頭爛額的沈,把自己的打算和麵臨的種種困難彙報了。
沈一聽,大喜過望,他說,我正愁著怎樣搞個規模大點兒的工程吶,沒想到杏花村竟會有這樣大膽的設想,就這樣搞,還必須一定要搞響,搞出些名堂來。
沈所以如此高興,是因為前些天在縣裡開會時,北山公社被杜點了名,嫌冬季農業生產動作慢眼界低規模小,跟娃崽兒滋尿窩似的,東面滋一個水坑塘壩,西面滋一條河叉溝渠,沒一件能擺上檯面的,會議一散,有人就當面稱呼沈為滋尿,還惡意地邀請他到自己直轄的地面上給滋兩下,多弄出一些工程來,氣得沈直罵娘,回到公社後,沈把公社大小官員罵了個遍,又都把他們攆到各村去重新規劃,重新發動冬季生產,他發狠道,誰要是搞不出個名堂來,就蹲在下面別回來了。
木琴一聽有門兒,忙把資金短缺的難題擺出來,想請公社給想想辦法。
沈立時沉下臉來,他牙痛似的哼哼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我還叫錢愁得吃飯沒味兒,睡覺不香吶,全公社大小幹部見天兒張著嘴巴等我給餵飯呢?你也來搶飯吃,不是要割我的肉,放我的血嘛,不行,絕對不行,活兒必須幹好,錢卻一分也沒有,自己想辦法去,說罷,他便拉出一副趕叫花子出門的架勢,就要起身送客了。
木琴當然知道,在老虎嘴裡是討不到一丁點兒便宜的,所謂欲擒故縱,先讓他撒急了,再提說村裡的事務,省得讓他嫌自己拿村裡的屁事打擾他,一句“我是當全公社的,還是給你當村裡的哦”,便會把她堵得死死的,見他要硬趕自己出門,木琴趕忙把在村中集資的辦法和當前的局面講了,意思是叫他出面統一村幹部們的思想。沈果然不高興地說道,鬧了半天,你是想叫我給你幹幫工哦,膽子也太大了些吧!我一個堂堂的公社,還要替你處理起家務事了,要是各村都你這樣來找我,我不得被你們零割碎敲了麼,虧你想得出來呢?
木琴陪笑道,哪敢呀,這集資可是個大事情,不敢強迫的,只能自覺自願,要是公社沒有個態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