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1 / 4)

楊賢德扭頭問幾個人,是誰人領的頭兒哦。

茂響見楊賢德擺出了大大的架勢,知道是大幹部來了,他不敢怠慢,趕忙收斂了無賴相兒,起身說,是我。

楊賢德上下左右地盯看著茂響,想以自己銳利且略帶凶狠的眼神,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茂響一個下馬威,經過短時間地沉默較量,他才明白,站在自己跟前的茂響,絕不是普通的角兒,而是個死硬難纏的硬主兒。

茂響迎著楊賢德的目光,不緊張不害怕,甚至臉上還掛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鎮靜有之,對抗有之,嘲諷有之,讓人猜不透這笑裡的確切含義,與另外幾個村人緊張侷促的樣子相比,茂響猶如鶴立雞群般地與眾不同,愈發突顯出他在幾個村人中擔當領頭羊的身份和地位。

楊賢德從未見識和領教過如此異樣的屬民,他所習慣的百姓,都是見了他低頭哈腰憨憨傻笑的百姓,就連北山鎮上上下下所有帶點兒烏紗翅的大小官員們,也都一律對他恭敬有加,楊賢德在心裡認真掂量著茂響,覺得自己還是慎重些的好,既然威嚇不住他,就要謹慎穩妥地接待他,連熟知且又毛糙的茂林都敢跑到縣老爺那裡,告自己的黑狀子,何況此人吶。

楊賢德放下了架子,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問茂響,聽說你們來反映杏花村裡的事體,我也叫工作區的人去調查清楚咧,咋還要來呢?

茂響回道,上次調查的不細不實,有些問題還沒查清就撤了,村人都不服呢?要求鎮領導再派人去調查。

楊賢德強壓住心中就要冒出來的火氣,很難得地向幾個村人解釋道,咋不清了,對你們反映的問題,也都入戶實地調查了,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嘛。

茂響不緊不慢地掰著手指頭數算道,這第一,他在承包土地時,為自家多分地分好地的事,就沒有到田裡丈量嘛,第二,他串通一些人,到鎮上縣裡瞎告一氣,誣陷村幹部,都把村支書氣得至今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他自己就沒事麼,第三,他身為村領導,帶頭破壞村人修路,耽誤了多少工時費用,浪費了村裡多少錢財,讓村人白淌了多少血汗呀,就得治他的過錯呢?第四,杏花村原本是個多麼和樂的村子,就是叫他給硬生生地給毀哩,弄得現今兒鄰里不和老少不睦的,要是還叫他繼續在村子裡當道使壞,今後還不知要出多少事體呢?這反映的五大條問題,起碼就有四條還沒有個說法,村人哪能服呀。

望著一本正經憂村思民的茂響,楊賢德氣惱不得,他心裡罵道,真是個混角兒,豬鼻子插根蔥裝相兒呢?這些人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不是木琴振富等人背後搗鬼,誰人信呀。

心下罵歸罵,他表面上還得正兒八經地應付道,這樣吧!要是還有人對工作區的調查結果不服氣,那明兒就再派人去調查,不弄個水落石出,是沒完呢?你們幾個明兒就在村裡候著,配合鎮調查組一塊查,看看鎮裡有沒有弄假護短。

茂響一聽楊賢德的話,覺得這幾天的辛苦沒有白費,他痛快地答應了,還說,還是大領導能體察民情,真心幫助小百姓,比那些裝腔作勢的二流子幹部,強了百倍千倍呢?要是幹部都像楊鎮長似的,咱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嘍。

站在一旁的信訪幹部氣得幹翻白眼珠子,臉頰上的肌肉一聳一聳的,卻是啥話也不敢再講了,

茂響一行人往村裡趕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胡老師一家三口人也正朝村子裡趕路。

一晃兒幾年過去了,胡老師和掛兒的兒子文淵都已經兩歲了,倆人依舊不見老相兒,想是胡老師整日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地在學校裡教書育人,當然不會像老農那樣經受千般勞苦萬般風霜,糟蹋得三十歲的人就已有了四十歲的衰相兒,掛兒與胡老師情投意合,至今還跟胡老師保持著談戀愛時節的那個黏糊勁兒,這心情舒暢,又生活滋潤,使掛兒越發出落得活潑水靈,風韻十足,不僅不見老相兒,甚至越來越活出彩兒了。

文淵長得清瘦,咿呀不清的嘴裡竟然時時會冒出一兩句文縐縐的詞句來,想必是跟他爹朝夕相處,耳濡目染地學來的,村人都願意逗弄他,從他小巧的嘴巴里掏出更多叫人聽不懂但又稀奇好玩的詞語來,文淵自打生下來,就在學校裡生活,整天跟學生崽子們摸爬滾打,養就了不怵生不怕鬧的性情,且又禮貌在先,只要見了村人,凡有點兒年齡的男人,不管啥輩份,他一律叫爺,要是女人,便統稱為奶,於是,那些跟胡老師年齡相仿的人,甚至還有些二十左右歲的愣頭崽子們,就偷偷地把文淵領到無人處,口把口地教文淵喊自己叫爺,文淵畢竟是個兩歲大的吃屎娃崽兒,又秉承了胡老師的忠厚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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