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精力用到了杏林管理上,不給崽子留一點兒空閒。
茂林所以有這樣的勁頭兒,也是有私自想法的,連續兩年了,凡是集中管理的杏林都有了不錯收成,按賣杏的情形來看,各家也都有了一筆豐厚收入,因為修路的緣故,各家各戶帶著汗腥味兒的票子,統統被木琴等人扔到了大路上,全變成了睡夢裡那些中看不中吃的香果,而今,好歹算是把這條該死的路修完了,這就意味著,今年的杏果收入將踏踏實實地掖進自己兜袋裡,再不用擔心即將煮熟的鴨子會飛掉了,因而,被錢憋紅了眼的茂林,對今年杏林管理注入了極大熱情和企盼,茂林的心思,代表了絕大多數村人的想法,於是,剛從艱苦工地上轉回來,尚未緩過勁兒來的村人,便相互掙扎著,重新鼓起又一輪的幹勁兒,全家老少悉數出現在自家杏園裡,澆水施肥,精心伺弄著將要結出票子的杏林。
連福生都拖著不舒適的身子,早起晚歸地穿梭在村落和杏林之間,木琴當然知道村人的想法,看到今年杏林長勢喜人,開花率和掛果率也高,她心下自然欣喜,幾年來的杏林管理,雖說有了出人意料地收益,但實事求是地講,受益的不是村人,而是村集體,儘管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畢竟村人貧困的生活狀況是現實的,村人做夢都想抓一把票子的心情是急迫的,因而,今年杏果銷售的順利與否,直接關係到村人生活狀態地改善,影響到村莊安定團結的大計,木琴不敢有絲毫地麻痺大意。
眼見杏果就要到了成熟期,面積比上一年的還要大,產量肯定要更多,有了上年賣杏的教訓,木琴不敢再窩屈在市、縣的市場上兜售,必須像前年縣委楊說得那樣,走出去,到外面去闖市場,不的話,去年賣杏的慘狀,恐怕又要在今年裡上演了,
到哪裡去闖市場,這是個令木琴頭痛的問題,不管到哪裡,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也絕對不會再有像縣裡楊、杜和市裡秦技術員那樣的人出面鼎立相助的,只能靠自己撞大運,這樣的撞法,顯然沒有幾層勝算的把握。
為此,木琴焦躁了很長時間,最終,她眼前一亮,何不到南京去,南京是個大都市,她自小就生活在那裡,對城裡人的生活習俗和飲食習慣,她自然瞭如指掌,不要說夏季水果俏賣了,就連寒冬臘月的街面上,也能尋到一些水果的蹤跡,更為主要的是,自己所有親人都在南京城裡居住生活,大多數的親戚也都住在南京,如此牽扯開來社會交接面自然要大,熟識人自然要多,這是個很好卻從未利用開發過的市場資源和人力資源,而且,自己負氣捨棄親人來到杏花村,屈指算來,也已有十六個年頭了,順便去看望父母兄弟姐妹,正是自己近幾年來夢寐以求的願望。
有了這個打算,木琴心裡有了底數,她跟村班子裡幾個人商議定,並分了工,振富帶幾個人,專跑縣城和市裡的市場,茂林帶幾個人,就跑周邊的縣城和鎮子,木琴負責到南京去,看能否闖出個大市場來,這樣的商議結果,參加會議的人都沒有異議,茂林還當著班子的面,提醒木琴說,也把我哥帶上,一起去,順便走走親呀,他的話,立即得到了全班子人的贊同,都說,是哦,是哦,都這麼多年咧,應該回去看看呀,來回的車票,咱村裡就給報了。
木琴這才有了帶福生一起回南京探親的想法,她當場表示,公事私事要分清,一碼兒歸一碼兒,若是事情聯絡成了,只報銷自己的路費,福生的車票要個人承擔,要是聯絡不成,自己的路費也不能叫村裡報銷,就算自己走了趟孃家。
這些話都挑說得明明白白的,木琴自然想不到,日後還會因此弄出捅破天的事情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木琴便放下心來,跟福生屋裡家外地忙活著,籌備著南京之行。
在動身之前,木琴要急於辦妥一件大事,就是儘快給茂響和滿月完婚。
倆人的對決打鬥,讓木琴意識到,不盡快把茂響和滿月拾掇在一塊,隨之而來的麻纏事會更多,不光茂林不會善罷甘休,僅是來自村人的口水唾沫,也能把茂響倆人淹死,基於這樣的想法,她決定在回南京之前,必須先把倆人的婚事辦完了。
她徑直找到滿月,徵求滿月的意見,滿月沒有啥話可講,只是說,要跟柱兒商量一下,只要他不反對就行,木琴又把福生和茂響老哥倆單獨叫到一起,商議給茂響完婚的事,茂響當然巴不得這樣做,且樂不可支,福生也覺得,這麼辦理好,趁熱打鐵,趕快把倆人的大事辦完了,去了塊心病,省得夜長夢多,再有個啥變故的,就不好收拾了,他只是擔心房屋的問題,原準備今年狠狠地攢攢勁兒,把新屋蓋起來的,若是這麼急著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