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拳。文瓏企圖站起來將他摁倒在地,腿腳卻仍然使不上力氣,突然的用力使他撲跌在了言節身上。
看呆了的冰壺趕忙扶起他,“公子睡了半個多月了,這麼用力太容易受傷了!”
文瓏無處卸力,狠狠得捶在地上!
“公子!老夫人不是言大人害死的!”冰壺大聲說,“鍾將軍破城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死了很多天了!公子若不信,可以開棺驗屍!”
所有的響聲都在那一刻消失,只剩下文瓏質問的聲音,“母親是怎麼死的?!”
“老夫人在被抓去的第三日就自縊了,這是抓到的一箇中郎將說的!”冰壺說。
文瓏“哼哼”的笑了兩聲,除了苦笑竟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
言節站起身,和冰壺一左一右將他扶上床。
“我去找若璞來看看,你睡的太久得恢復一段時間。”言節反身出去。
“不群。”文瓏叫住了他,“抱歉。”簡單的兩個字中有說不出的頹敗。
“沒事,我以後會打回來的。”言節隨隨便便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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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夫人死前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甚至連一張紙片都沒有留給兒子。
文瓏走過戰火侵襲過的街道,由於戰事的蔓延,城中早已沒有了居民。而今駐紮在界城的只有兌國的軍隊,城門上早已貼出告示,讓附近山民入城居住。不過,想要見到成效還需要一段日子。界城原先的縣令,在鍾天破城時因為有降兌之心被呼延延寧殺了,言節就將當地的一位名叫谷葉的漢人縣尉提拔上來,補了縣令的缺。
這是言節對外的說法,關於谷葉這個人,言節對文瓏說起來的原話是:“這人早晚要生事,先把他放在這兒,讓他早點鬧出動靜。”
而此時正在往縣衙走的文瓏,卻不是想弄明白谷葉到底會鬧出什麼動靜。他想知道的是,母親過世前是否有留下一字半句。而谷葉就是在文老夫人被抓來後,一直負責守備的那個人。
界城的縣衙朱門大開,破城時的血跡已經刷洗乾淨,露出木門光亮的紅色,除了匾額角落上那一點沒有被注意到的暗紅血跡,倒像是沒有發生過戰事的樣子。
文瓏走到大門口時,谷葉已經在門口站著了。他的身姿筆直,沒有絲毫下官見到上司的樣子,更沒有降臣的卑微。
“文公。”谷葉在他面前作揖,卻好像是皇城太子見到臣屬的姿態。
“在下有事相問。”文瓏說。
“文公請裡面敘話。”
文瓏走進縣衙,在過儀門的時候,他向谷葉說道:“聽聞家母去時,谷縣令就在近旁。不知家母可有一字半語留下,還請谷縣令不吝相告。”
“老夫人並未有話。”
文瓏又問:“那在界城三天也沒有什麼話嗎?或者是什麼心願?”
文瓏言辭懇切,殷殷垂詢。谷葉見他如此,仔細想了想,說道:“這……哦,對了,有一天進去送飯的時候,聽到老夫人說了一句……我想想……哦,是這麼一句,‘國破家亡夢方醒,原來紅顏是禍水’。”
國破家亡夢方醒,原來紅顏是禍水。
這是當年母親反對他娶菲菲時說的話。菲菲因美貌而得禍,呼延遵頊的表弟叱幹鐵木因菲菲而死,戰事也因菲菲而起。只是這一切真的能全怪在一個女子身上嗎?如果呼延遵頊沒有金甌無缺的野心,不論如何也不可能發動起這場戰爭。
此時此刻聽到谷葉轉述了這樣一句完全不可能杜撰的話,文瓏心中五味陳雜,對母親過世的哀傷變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感情。
谷葉見他面上竟不是新喪慈妣的悲痛之色,不免反唇相譏:“大人能借親母攻破界城,何必在乎一句話。”
文瓏抱拳,言語溫和,“多謝谷縣令。”說罷便作告辭,離開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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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延寧丟了界城不能善罷甘休,五日後已經整肅軍隊,兵臨城下,誓要收回失地。
言節自城牆上向下望著聯營圍城的離軍,對身邊的文瓏說道:“我有一個一箭三雕的主意,要不要試試?”
文瓏對他的想法瞭如指掌,“那藥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言節道:“陛下原本是想用若璞的那劑藥隱瞞你的狀況,留著你到與巽國開戰時再用,沒想到銀漢會忽遭不測,而今你再擔待一回也不算委屈。”
文瓏笑笑,“有了雷金哥的事情,怕是也沒人信了。”
“聽子青說上次你殺雷金哥回來時滿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