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很少通話,一年半載一個電話,電話內容形式又刻板。
姜九笙有時候懷疑,她是不是抱養的,畢竟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家姜女士和兄長母慈子孝,那樣子才像一家人,更別說他的父親,總是低著頭,看也不看她一眼。
突然有點煩躁,她拿了一根菸咬在嘴裡,指腹擦著打火機的摩擦輪,三兩下摩擦後亮了一點火光,她咬著煙湊上前去引燃。
突然,嘴上的煙被抽走了。
姜九笙抬頭。
時瑾說:“抽菸有害健康。”聲線溫軟,似乎刻意壓低,“抱歉,醫生的職業病。”
姜九笙看著她被抽走的那一根菸,細長的女士香菸,被時瑾修長的手指捏著。
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可姜九笙偏偏覺得賞心悅目,她盯著時瑾手裡那根菸:“我就抽一根。”
語氣稍稍軟了,有些懇請的意味。
這不像她,她野慣了,懶慣了,何時這麼示弱過,可見了鬼的話到了嘴邊,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出了口:“你讓我抽一根,嗯?”
這是她?風範呢?
時瑾當真有種魔力,能讓人束手無策。
姜九笙乾脆閉嘴,不說話了。
他似忍著笑,嘴角壓不住上揚的弧度,說了聲‘好’,然後將手裡那根菸還給了她,只是她放在護欄旁的煙盒被他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姜九笙沒有再說什麼,咬著煙點火,許是風太多,她左手又打著石膏,幾次都沒點著。
“給我吧。”時瑾說。
姜九笙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打火機遞給了時瑾。
他接過去,一隻手掩著風,輕輕磨動打火機的摩擦輪。
“噌!”
火光冉冉,映照得他五指瑩白,姜九笙低頭就能看見他細微的掌心紋路,乾淨,無暇,像上帝的藝術品,無可挑剔。
就著火,她吸了一口,手指夾著煙,吐了一口煙,問時瑾:“你手法很熟練,時醫生也抽菸?”
她又喊他時醫生,她喜歡這個稱呼,無緣無故地偏愛。
時瑾嗯了一聲:“以前抽過,現在不碰了。”他把打火機遞給她,“我以前也喜歡這種打火機,喜歡它摩擦的聲音。”
這一點,她也是。
果然啊,私生飯呢。
姜九笙接過打火機,夾著煙輕輕吸了一口,靠著護欄問時瑾:“為什麼戒了?”
他回:“有個人不喜歡。”
那個人是誰?
愛人嗎?
不知為何,到了嘴邊的話她問不出口,便沉默著,安靜地抽菸,重重地吸,薄荷味的女士香菸,很淡,沒什麼味兒。
想抽最辣的煙,喝最烈的酒,唱最撕心裂肺的歌,她突然這麼想。
時瑾突然問她:“心煩?”
嗯,心煩,不知道煩什麼。
姜九笙誠實地點頭:“有點。”
時瑾安靜地凝視她的眼睛,默了片刻,問她:“需要摸我的手嗎?”
她一時失語。
他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對症下藥而已。”
哦,時瑾還記著呢,她是個手控患者。
姜九笙的目光不自覺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潔癖呢,沒關係嗎?”
“我回去可以洗。”
他的話,確實會讓人一點負擔都沒有,循循善誘,尤其誘惑人心,何況姜九笙那顆手控晚期的心。
她抓著最後的理智:“這樣的話,我怕會對你的手上癮。”
像抽菸,有些東西最好別輕易沾染,很難戒。
時瑾看出了她的顧慮,唇邊的笑,如沐春風:“跟煙癮不同,戀手不會有害健康,可以不用戒。”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遞到姜九笙的眼前,“不用有負擔,畢竟我是你的私生飯。”
姜九笙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話牽走了神魂。
怎麼會有這樣霞姿月韻、清風霽月的私生飯,如果真如莫冰所說,都是偽裝,那麼,這裹了糖衣的罌粟,大概也足以讓人甘之如飴。
她覺得她一定是被時瑾的手給勾引了,所以,握了整整一分鐘都沒有鬆手。
真的,有癮。
回病房的時候,冤家路窄,姜九笙遇到了簡成宗,往日衣冠楚楚的風流公子,見了她,連滾帶爬地鑽進了候診椅下。
姜九笙:“……”
她這麼嚇人?
只見簡成宗縮在椅子下面,瑟瑟發抖地抱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