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挑走了怎麼辦。”今夏催促他。
楊嶽被她說得一急,撒開長腿就去找老廖支銀子去了。
沒想到陸家出事,竟然連陸繹的外祖母家也被牽連進來,現下陸家的狀況,與當年的夏家何其相似,覆巢之下無完卵。今夏心中百味雜陳,剛想去看看這些女眷都被押在何處,才出六扇門,就看見岑壽匆匆忙忙過來。
“快來,我哥找你!”岑壽招呼她。
今夏奔過去,跟上他:“他在裡頭怎麼樣?好不好?怎得等了這麼久,這些日子我都快急死了。”
看她的模樣,岑壽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的神情沒有逃過今夏的眼睛。
岑壽為難地別開臉,被今夏又給拽回來。“他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今夏急道。
“……其實是大公子吩咐的,他不想見你,叫我們別帶你進去。”岑壽一口氣道。
今夏一愕:“他不想見我?!”
岑壽也很是煩惱:“我也不知曉究竟為了什麼,他再三交代了,我和我哥也不敢違他的意思。”
“那……現下是他肯見我了?”
“不是。”岑壽急得直嘆氣,“大公子在裡頭不太好,可能這些日子變故太多,老爺剛剛才離世,又出了這麼大事情,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前幾日還肯吃些東西,這幾日連水都喝得很少,我和我哥都擔心……”
只是聽著,今夏就已經心急如焚。
岑壽領著她到北鎮撫司後頭的小門,門口守衛顯然已經打點過,見他們到了便趕緊招手讓他們進去,岑福在裡頭等著他們,引著今夏曲曲折折往裡頭走。
這還是今夏頭一遭進入北鎮撫司的監牢內部,比起她更熟悉的刑部大牢,詔獄內潮溼陰冷,而且瀰漫著一股終年不散的腐爛氣息。到處都能聽見哀嚎和□□,飽含著巨大的痛苦,錐子一樣扎入耳中,聽得人毛骨悚然。
監牢比起刑部的監牢,更小,更加低矮。略高些的人被關在裡面,想要站直腰都不太容易。
今夏跟在岑福身後,曲曲折折地走,經過一間又一間監牢,看見內中一個個或憔悴不堪或麻木呆滯或已不成人形的囚犯,心裡一陣陣發緊。她不敢去想,陸繹現下會是怎生一個模樣。
潮溼發黴的通道上,岑福毫無預兆地停住了腳步,轉向左側的那間監牢。
“大公子。”他輕聲喚道。
監牢中的那人一身灰袍,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看不清面容,靠坐在牆上一動不動。
是他麼?
今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慢慢蹲□子,輕聲喚道:“是你麼?”
聽見她的聲音,灰袍人的身子微微一震,緩緩轉過臉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監牢頗小,今夏從木欄中探手進去,輕輕撥開他臉上的頭髮,露出他清雋蒼白的面容……
“這裡不好,我叫他們不要帶你來的。”陸繹朝她微微一笑。
岑福知情識趣地拉著岑壽走到稍遠處,以作避嫌。
看見陸繹現下這般模樣,再想起他昔日何等風姿卓絕,今夏心中酸楚,卻知曉自己絕對不能在他面前傷感。
“這裡不好,想來東西也不好吃,可總會過去的,所以你還是得吃點。”今夏的手慢慢滑下來,握住他的手,朝他笑道,“我小時候在堂子裡頭,那裡也不好,可那會兒我也沒虧待過自己,吃得可多了,一群孩子就數我最胖,我娘一眼就看上我了。”
陸繹低首看她的手,大概因為他的手冰冷之極的緣故,她的手顯得特別暖和。那股暖意透過手心直傳到他的心裡。
看見她好端端的,真好,他想。
“因為你有金甲神人護佑,”他微微一笑,低喃道,“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今夏望著他,想到還在新河城時,他就像現下這般握著自己的手,對她說——“……別怪自己!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我需要一點時日。你只要好好活著,不要去想也不要去做任何報仇的事情……”
驟然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一下子攥緊他的手。
“你說過,所有的事情,會給我一個交代的。”她問道,眼睛緊盯著他,目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神情變化,“嚴家已經被扳倒,你現下莫不是在拿自己的命想給我交代?”
陸繹微微垂下雙目,一聲不吭。
今夏再也忍不住,又是氣惱又是傷心:“你怎麼能這麼傻!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給我交代麼?”
“……這個仇太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