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當小爺是軟柿子啊,你捏一個試試,看我不炸了你的手!”今夏中氣十足地嚷回去。
“搜身?”楊程萬詫異地一本正經,“參將大人不是說生辰綱有七、八大箱,難不成我這小徒兒身上裝得下?”
王方興,仇鸞帳下參將,見屬下如此不檢點,還是在錦衣衛經歷和大理寺左寺丞面前,頓覺顏面盡失,狠狠扇了高個官兵一巴掌:“沒出息的東西!滾!”
劉相左作為此間官階最高的人,卻也是個脾氣最溫吞的老實人,深知仇大將軍的人是須給三分薄面的。被人半夜吵醒,他倒也不氣惱,溫和問道:“王參將,我等還有公務在身,若是已經搜查完畢,我等就要回去休息了。”
王方興連忙施禮道:“卑職管束不周,手下魯莽行事,驚擾了大人休息,請大人千萬恕罪,改日一定登門賠罪。”
“小事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劉相左施施然行回船艙,背影很快消失。
“陸經歷……”
王方興轉向陸繹,正要說話,便聽陸繹冷冷道:“王大人,這生辰綱是何時丟的?”
“丑時二刻過後,因為丑時二刻交班時,箱子都還在。”王方興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們說話的檔兒,今夏歪靠在楊嶽身上,困得直打哈欠,預備著若沒自己啥事就回去接著睡回籠覺。她對這位仇鸞大將軍著實無甚好感,他的生辰綱丟了,倒是很想拍手叫好。
“楊捕頭,”陸繹轉向楊程萬道,“素聞您的追蹤術不凡,不如去案發現場看看,或許能找到線索,有助於王參將追查生辰綱下落。”
“這,還請大人恕罪。”楊程萬佝僂著身子,道,“經歷大人抬舉原不應推遲,但我這眼睛到了夜裡頭倒有一大半東西都是雙影,實在是不好使。”
王方興見他佝僂著身子,腿又是瘸的,也未將他放在眼中,只是礙於陸繹的面子不好開口推卻。
“如此……”陸繹盯了他片刻,目光看不出絲毫情緒,轉而道,“那不如讓你徒兒去看看吧。”
他這般說來,楊程萬自然不好再推辭,轉頭朝楊嶽今夏吩咐道:“你倆就上船去,要仔細……”
“頭兒,我何時不仔細了?”今夏奇道。
楊程萬狠瞪她一眼,仍叮囑道:“仇大將軍的生辰綱非同一般,你二人細細留意,且不可胡亂說話,明白麼?”
今夏楞了一瞬,不能盡明其意,只得懵懵懂懂地點了頭。
畢竟是父子倆,楊嶽已隱隱意識到此事有蹊蹺之處,與爹爹對視一眼,方與今夏登上鄰船。
☆、第六章
押送生辰綱的這隻站船與今夏她們所乘之船要大許多,生辰綱的那批箱子就存放在軍士們艙房的下面,且有軍士把守門外。據王方興所說,兩個時辰便換一次崗,船艙內外皆有軍士守著。
“裡頭的軍士莫不成被殺了?”今夏邊行邊隨口問。
“那倒沒有,他們全都昏倒在地。”
“中了迷香?還是蒙汗藥?船上負責飲食是誰?還在嗎?”她習慣性地連珠問道。
答話的旗牌官瞥了她一眼,瞧她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娃兒,生得一派天真浪漫模樣,問起話來卻是老成得很,當下也不敢怠慢,忙答道:“船上大夥兒的吃食都是一樣的,且晚飯後才換得班,之後他們並未吃過別的東西。
有軍士在前頭引著他們往存放生辰綱的船艙去,今夏行得甚慢,一路東看西瞅,剛彎腰入艙口,便剎住腳步,連著嗅了好幾下,笑眯眯道:
“大楊,你聞,這迷香真不錯,還是韭菜味的。”
楊嶽也跟著嗅,道:“這船上晚上準吃韭菜炒雞卵了。”
“我說呢,怎麼我一聞就餓了呢。”
今夏恍然大悟道。
“你有不餓的時候嗎?”楊嶽順口調侃道,探身到艙內,看見三、四名軍士歪歪斜斜地癱坐在地上,確是一副中了迷香的模樣。
陸繹隨後進來,淡淡地打量倉內,此倉長兩丈不到,寬約丈許,僅有一門一窗,與尋常船艙無異。
“生辰綱一共有幾大箱?”他問王方興。
“共有八箱,不光是金銀首飾等等,其中還有字畫與絲帛。”王方興唉聲嘆氣,“臨行前仇大將軍是再三叮囑,我也是小心謹慎,這船隻運生辰綱,不敢讓其他人等上船來,免得人多手雜。可誰想得到這賊人這般狡猾……”
陸繹漫不經心地聽著王方興訴苦,看見今夏正半蹲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輕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