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手術後一個小時,醫生來病房查探情況,說麻藥的勁兒已經過了,病人大概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他雙眼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神閃過一絲迷茫。“靠!”他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因動作太劇烈,引起了腹部傷口處的疼痛。“嘖~疼疼疼~”
王海斌聽到動靜,慌忙從洗手間走了出去。神情有些焦急地問:“長明,你怎麼樣了?”
“沒!沒事!”蘇長明緊咬著牙,雙手捂著腹部。“剛才太激動,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王海斌把病床調高,讓他躺了下來。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了旁邊。“說說吧!你這傷是怎麼回事兒。”
蘇長明心虛地笑笑,“我是個警察,小傷小痛的不是很正常嗎?不過這次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他們真的要對我下狠手……嘖~被捅了一刀還真不是好受的……”
王海斌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知道不好受還那麼拼命?!”
“這不是身為一名警察的職責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撓頭。雙眼環視著病房,不禁皺起了眉頭。雙臂交叉抱著胸說:“這臭小子,自己的小叔都受傷住院了,也不在這兒守著!你說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
王海斌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雙眼笑眯眯地說:“我負責。”
“啊?”蘇長明接住蘋果的手僵了幾秒,而後笑著說:“你是我好哥們兒,你不負責誰負責!”他咬了一口蘋果,不死心地問道:“蘇言輕那小子真沒來?”
“來了。”王海斌眼神示意他看向病房外面。“在這裡等一下午了。後來女朋友來了,就出去了。”
“女朋友!”蘇長明激動地差點把蘋果給扔了,“嘖~疼疼疼~在哪兒呢?”
“在外面。”王海斌翹起二郎腿,隨手在桌子上抓了一本雜誌翻看起來。“今天救你的人就是顧喬,說起來你還真要好好感謝人家。”
“顧喬?顧喬是誰?言輕的女朋友?”
王海斌點點頭。
蘇長明倒是很反常地躺了下來,雙眼平靜地盯著天花板。“那我豈不是剛好被侄媳婦給救了?!我的媽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他傻笑了幾聲。
正在這時,蘇言輕拉著顧喬走了進來。“小叔,你醒了?”
“醒了,醒了。”蘇長明坐起來,雙手緊張地來回搓著。看到顧喬的長相時,突然笑出了聲。
顧喬把飯盒遞給了坐在一旁的王海斌,“老師,我從家裡帶過來的。您和警察先生還沒吃晚飯吧?”
王海斌盯著她,眼神有些閃躲,始終沒說話。
蘇長明一下拉住了她的手,“還叫什麼警察先生!你應該叫我小叔,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顧喬有些尷尬地看著蘇長明,而後朝蘇言輕投去求助的眼神。
見她一副弱小無助的神情,蘇言輕走了過去:“小叔,你先吃飯吧?我送顧喬回去了。”
“去吧,去吧。都這麼晚了,家裡人該擔心了。”蘇長明一副長輩的姿態,笑著點點頭。
因為是年關了,大街上比往常都要熱鬧了許多。
蘇言輕幫顧喬整理著圍巾,而後戴上羽絨服的帽子,雙手捏了捏她凍得通紅的臉頰。“小黎呢?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剛才已經回去了。”她把蘇言輕的手裝進了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裡。“那些傷小叔的人抓到了嗎?”她抬頭看著夜空,嘆了一口氣。
“只抓到了幾個漏網之魚,他們的老大逃跑了。”他握緊了顧喬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總感覺她離自己很遙遠。“你不用擔心了,那幾個人跑不掉的。”
顧喬扭頭看著他,對他笑了笑,“但願如此吧。對了,現在小叔受傷了,你們回法國的事情也要延後了吧?”
蘇言輕應了一聲,“原本是明天回去的,現在怎麼也要過完年了。這樣也好,我本來就不是很想回去,跟你在一起比去哪裡都好。”他笑著說。
顧喬看著他爽朗的笑容,不知不覺紅了臉頰,羞澀地低下了頭。這幾天一直在下雪,兩個人踩上去留下了兩行清晰的腳印,希望它們能晚一些消失。
蘇言輕用眼睛的餘光瞟了她一眼,笑著說:“剛才看我小叔的反應,他似乎很中意你啊。這樣算來,你也算是見過我的家長了,什麼時候領我去見見你的父母?”
“你小叔中不中意我,我怎麼知